飞雪时紧时慢,小心翼翼地、落向演武场的边缘。看到场中两人只顾得说话,才放开手脚,渐渐向中心围拢过去。
华膺天抽出那长柄木勺时,东西两侧游廊下面,哄笑声陡然沸腾起来!
朱介然高大壮实的身形、站在一众师兄弟间,笑得得格外醒目,一口白牙与雪色交相辉映:“华师弟!早起让你在斋院帮厨,你偷吃些荤腥、尚可原谅!怎么连木勺都偷了出来?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若打坏了木勺、你给咱造一只新的来!什么时候造好、什么时候准你吃斋……”
紫极宫前檐下众人,也是啼笑皆非。只有武虚子郝金汉拧着眉头,低声喝骂了一句:“胡闹!”
杨朝夕看着那柄木勺,早笑得直不起腰来,一面喘气、一面调侃道:“华……华师兄!切磋而已,不用赶尽杀绝吧……你拿……拿这个过来,难道是要把师弟我、做成肉羹吗?”
华膺天不以为忤,正色道:“这两边架子上的兵器,皆不称手!反而是平日帮厨所使的这柄勺子,要好用一些。杨师弟可要小心了!万一真打死了你,做成肉羹、总比浪费了强。再说也快过年了,大伙正缺你这羊肉打牙祭呢……”
杨朝夕心中一阵恶寒升腾,不由地打了个哆嗦:“华师兄!那你下手干脆一些、给个痛快!别打成半死不活,还要多受抽筋剥骨的痛楚。若是那般,我便睡在汤釜中,怨魂也放不过你!”
华膺天哈哈一笑,挥舞着长柄木勺,便攻了上来。杨朝夕枪尖一抖,使出“灵蛇化蛟枪”中的一招“左顾右盼”,将那挥来的木勺向一旁弹开,接着抬枪下刺,便要洞穿他小腹。
华膺天勺头下翻,挡在枪尖刺来的方位,又向外一舀,便将这锐不可当的一刺,化解于无形。
杨朝夕心下暗喜:小小木勺,有点意思!这场切磋,算是捡到宝了。难道公孙真人一早便知道,这位华师兄有几分真材实料?而且这木勺挥击的手法中,看似招招随性,实则颇合章法!更有如同“公孙剑法”一般,以拙应巧、以曲打直的意蕴,却又不尽相同。碰上这等打擂之人,胜败已经不重要了,能多窥探一些他的招数,才是正事!
“噗!噗、噗……”华膺天一只木勺翻来覆去、上下拍击,仿佛打蛇七寸的手法,总能在杨朝夕长枪将出未出、将尽未尽之时,打在劲力难以为继之处。
杨朝夕接连酝酿的“首尾相应”“绕树三匝”“百转千回”几个招数,有的尚未击出、便被识破意图,压制回去;有的枪势衰竭、便被趁虚而入,打乱阵脚。所谓“一寸长、一寸强”的道理,在这里全被颠覆。
华膺天兵器既短,便以近身战法、与杨朝夕不住缠斗。杨朝夕一杆长枪横来竖去、难以舒展,竟显得有些碍手碍脚。然而他一旦想要撤后、拉开距离,好让长枪发挥远攻优势,华膺天便挥着木勺贴身欺上,不给他留反扑的空当。
那木勺如游龙般,在华膺天五指缝隙间翻腾、旋转,勺头勺柄不时打在杨朝夕手指上,疼痛入骨,险些将长枪扔飞出去。
杨朝夕无奈,便将长枪扔在一旁,徒手使出“夺槊拳”,叼、缠、甩、弹,挡下攻势的同时,还颇有余裕、空出一手去抢华膺天手里的特殊兵器。偶尔也偷出一脚,踢中华膺天胫骨,疼得他龇牙咧嘴。
华膺天开始认真起来,木勺挥出时、变得势大力沉。杨朝夕徒手相抗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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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即吃了几下重击,一时间竟难以招架。于是一个后翻退出七八尺距离,躲开了重重两击,却听脚下“当啷”一声,似乎踩中了什么。偷眼瞧去,却是一枚大钱,大钱不远处、躺着那柄已然所剩无几的铜钱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