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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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外不远处,一座简陋的茶肆内,茅草铺开的凉棚、遮出大块阴凉。粗实的方案和条凳,拼成一处处吃茶歇脚的所在。
其实在太微宫撺掇河南府疏浚河渠之前,历任河南尹也都会抽出精力,对这通远渠、以及城中各处河渠进行疏浚。毕竟漕运关乎社稷,河渠不通、各地租庸便会阻在路上,长安、洛阳两都所需钱粮靡费、便会中断……这可是重罪,因此,无人胆敢公然懈怠。
然而疏浚渠道时挖出的泥沙、石块等物,为了省时省力,大多就近倾倒。于是便在渠道附近,形成了一座座大小不一的土丘。
这简陋至极的茶肆,便搭建在距通远渠不远的一处高丘上。
登临远眺,浊水汤汤、草木青青之状一览无余,船工摇橹、水鸟盘桓之景尽收眼底,可谓是视野绝佳!因而,此处茶汤、茶点虽也一般,倒是不缺送上门的买卖。
六个脸蒙黑纱、身穿绛红莲蓬衣的祆教教徒,正呷着刷锅水也似的茶汤,好整以暇,啧啧称赞。身旁堆着一只琵琶、六只羯鼓等物。琵琶是五弦的形制、却未装丝弦,也不知如何弹得。
坐在教徒中间的、是位精致女子,正手拂着白玉笛。凤眸娇而不媚,衫裙艳而不妖,遮面红纱上的瞳仁里,竟透着几许威仪。
其余教徒皆簇拥而坐、身形略显拘谨,无不张望着通远渠那边的动静,以舒缓内心的紧张。
一名教徒忽地起身、拢手作焰,向那女子恭敬道:“圣姑琴技,出神入化!无弦之音,堪比仙乐!我等虽略通音律,在圣姑面前,却只有诚惶诚恐、自惭形秽而已……”
那女子便是祆教圣姑柳晓暮,此刻眉头微蹙、打断那教徒道:“洛长卿,有话直说,少拍马屁。”
洛长卿面色微尬,见心思已被圣姑看穿,只好继续行礼道:“前日我左教坊两名舞伎,被那狗辈畜生田华……蹂躏致残!”说到此处,竟有些咬牙切齿,“所以,卑下恳请领一队教众,将那田华擒回、碎尸万段!”
柳晓暮纤眉倒竖,冷然道:“洛长卿!这是你左教坊与田华的一己私怨。你与我说这话,究竟是凭祆教‘玄土法王’的身份?还是你那‘洛阳外教坊副使’的身份?!”
洛长卿冷汗直冒、颤声道:“自然、自然是以护教法王身份……卑下言语无状,请圣姑降罪!”
柳晓暮冷哼一声,面色稍缓:“今日太微宫将对这通远渠的江湖游侠有所动作,他们鹬蚌相争,我祆教恰好坐收渔利。此等震慑太微宫、江湖游侠的天赐良机,若不顺手抓住、难道要坐视他们合而为一?到那时、再想与太微宫角力,便会更加吃力。”
洛长卿已然半跪在地:“圣姑英明,算无遗策!”
柳晓暮见他恭维之态、却不动容,接着道:“况且,魏博镇田承嗣如今兵精粮足,据地以守。连朝廷都要安抚拉拢他,不惜将永乐公主赐婚给他三子田华。你若杀了田华,且不说田承嗣定会报复,便是朝廷那边、怕也要发下海捕文书,捉拿你这凶徒归案。届时,教众弟兄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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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受你牵累,而我祆教振兴大计、也要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