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若“如水剑”果真在通远渠,本官又岂会任由这帮蠢货游侠胡作非为?幸而还有一队“虎贲卫”,一直按兵不动、无人知晓,此刻终于派上用场!看来凝碧池那边的搜寻、需再加紧一些。
虎妖啊虎妖!你不过是个徒具人形的禽兽!在本官面前装“智珠在握”,真是班门弄斧!元载把你化身派来、意欲何为,我又岂会猜不到?只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如今你真身也来了,正好乖乖给我当几日打手……
崇政坊内,河南府衙。
下午的日光已多了几分炽烈,高悬在空,将府衙院内的草木,都晒得无精打采。
焦躁不安的河南尹萧璟,正在仪门内“踏踏”地踱着步子,平素的气定神闲、早不知丢到哪国去了。
武侯肖湛带着十几个不良卫,恪尽职守地立在两侧,随时听候萧璟的差遣。
萧璟头戴软脚幞头、身着瑞兽纹紫色襕袍、两袭博袖负后,从东边踱到西边,又从西边踱到东边。不良卫们的眼珠子,也随着他焦急的身躯,从东到西、又从西到东。
忽地、一个不良卫从府衙外急急闯了进来,气喘吁吁道:“陈少尹回来了!陈少尹带着不良卫、已从通远渠回来,刚在影壁前下了马……”
果然!那不良卫话音刚落,少尹陈望庐便带着两名武侯、步疾如风,跨入八字大门、绕过仪门,停步在萧璟面前。
陈望庐拱手道:“下官已去过通远渠、见了那洛城行营的方队正。渠岸附近惨况,一言难尽!恳请萧大人准许下官,入二堂再向您复命。”
萧璟面色顿时沉了下来,猜到陈少尹要说的详情、必然惨烈异常,须摒退众人、才好详细述说。
此时此刻,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便也荡然无存。他强作镇定道:“走!里面说。肖湛跟上!守在二堂门口,禁绝闲杂人等靠近!”
说话间,两人已快步穿过大堂、走过川堂,进到二堂的书房内,草草坐定。萧璟呼出一口气:“说!”
陈望庐再度拱手垂头道:“经下官手持‘民夫名册’现场核对,通远渠原有民夫一百五十二人,被利器砍伤者二十三人,被踩伤者一十六人。受利器劈砍、钝器击打致死者七十八人,踩踏致死者九人……另有二十六人不知所踪。据生还者说,是被祆教教众放掉了。”
萧璟听罢,半晌才有气无力地叹道:“死伤大半……惨、惨呐……就这些吗?”
陈望庐欲言又止,担心萧璟听了、会经受不住。萧璟见状,无奈地摆摆手:“说罢!也是躲不掉的事……”
陈望庐这才张口道:“另有太微宫虎贲卫一百二十四人,被利器砍伤者一十五人,被踩伤者七人,受利器劈砍、钝器击打和踩踏致死者一百〇二人。没有发现祆教教众的伤者和尸身。”
萧璟眼睛瞪得滚圆:“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