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酒三半那逍遥的模样,眼里只有酒,哪里还管其他?
他倒是自在的很,苦了他还要替他与这些人纠缠。
刘睿影正犹豫间,忽然耳朵一动,却又是擎中王刘景浩的劲气传音。
听完后,心中也有了底气。
正巧他这一路的见闻,憋了满腹,还未曾有合适的机会说道说道。
虽然有些发牢骚的嫌疑,但刘睿影着实有许多话想说,并不只限于今日在场的众人,而是对这整个人间世道。
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
刘睿影放眼全场,在座的能有几个真正尊崇学问的人?
若是这学问做到最后,并不能够超乎功利,所学的一切反而让人更加庸俗又不切实际,还不如归于山野,耕田渔猎,自在舒心。
“这位大才,却是有些狭隘了。此间的‘勇’,并非是勇武,而是担当。试问那些个盗匪之流,有何担当?逞一时之勇武,不过是匹夫而已,毫无远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皇朝无德无仁,尚且都被在座五王推翻,何况盗匪,岂能长远?”
刘睿影说道。
“刘典狱此言极有道理,君子当然要有远虑,但若是太过于宏阔,岂不是忽略了自身的心性?”
通今阁中人犹如走马灯板,一个接一个的站起来发难。
刘睿影却是泰然自诺,不乱方寸。
“君子本就应该胸怀天下,这兴亡匹夫有责之说,在坐的列为大才,想必比我懂得多,悟的透。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唯有在穷途末路,困窘于不堪境地时,还要不放弃自我所坚守的心性,方才是君子!”
“先贤卢故之典,众位难道忘了不成?”
一直未曾言语的徐斯伯顺着刘睿影的话开口说道。
话音一落,通今阁众人立马便安分了许多,各个面露沉思之状。
卢故是皇朝时期的文道宗师,作品留下不多,但一首最为著名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却被广为传颂。
其中有句“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道出这位先贤当时的困顿,但身为君子,这般潦倒的时候,他心中所想却是“安得广厦千万间,大蔽天下寒士尽欢颜”。
而他的后世子孙,更是留下“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千古名句。
如若说唯有君子才会有此大志,不如说唯有此大志,方才是真君子!
“唉……”
刘睿影突然叹了口气,随即仰头,看着落日。
“在坐的,除了二三人以外,真无一人是君子!”
此言一出,犹如平地惊雷!
不旦是通今阁中人各个义愤填膺,就连博古楼却是也坐不住了
但鹿明明,常忆山,酒三半等人,却只是笑了笑。
因为他们知道,刘睿影话中的“二三人”,一定有自己。
可解下来刘睿影的一句话,却是让这几人也凌然不已……
“凡是前来参加这‘文坛龙虎斗’的,扪心自问,谁是君子?不知君子为何物之人,却是妄议君子,真是可笑至极……”
接着,又在纸上写下了两句话:“君子和而不同,君子周而不比。”这两句话,同样请莫离宣读了出来。
众人正在琢磨之际。
却看刘睿影周身飘飘然,仿佛双脚离地,下一刻便可登入上界。
狄纬泰和徐斯伯见状,都瞪圆了眼睛,嘴巴微张,极为惊诧。
不等二人反应,刹那间,从天幕上,又有金光万道,撕裂了云层,耀压落日,朝下飚射而出。更带着滚滚血红色的霓光,穿插其中,不断游走。
待这金光与红霓近了,在场众人闻到一股奇香。
这香味不同于先前安东王潘宇欢点燃的“龙涎”,从口鼻吸入后却是觉得四肢轻快,灵台澄澈,宛如瑞气弥漫于四肢百骸。
金光落地前,闪耀渐隐,化为紫雾一片,让整个大殿如同混沌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