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赫”
夫妻二人分别数月,如今虽说是同在京城,却是咫尺天涯,虽有法子传信,却还是比不上紧紧相拥来的真切,两人这厢紧紧拥在一处,身子紧紧贴在一处,半寸也不愿分开,武馨安把脸埋进他的胸口,闻到了他身着的素服上一股子浓郁的熏香味儿,不由一皱眉头,抬头看向裴赫,裴赫低低一笑道,
“我跟在新皇身边守灵,这是那乾清宫里的熏香味儿”
如今皇帝停灵在那里,那大殿之上成日都是浓重的熏香,但凡一个体质弱的进去呆上半日,都能被熏昏了
武馨安撇了撇嘴,动手将裴赫的前襟拉开,露出里头的内衬来,这才将脸埋了进去,闻到那熟悉的味儿,不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满是依恋的用脸蹭了蹭,裴赫微微一笑,低头在她额前吻了吻,
“这阵子你独自一人照顾虎妞和牛哥儿,辛苦你了”
他们家安安性子坚强不似旁的女子柔弱,口中从不说想念,只凭着这一个动作,他便知晓她心里也是极想念自己的
“不辛苦,有丫头婆子们呢,只是虎妞想你的紧,天天问我你几时回家,你再不回去,我可是招架不住了”
裴赫又笑,亲了亲她的脸颊道,
“快了,待到新帝登基之后,我便能回家了”
“不是还要弄一弄那三请三辞的把戏”
裴赫点头,
“无妨,如今事情差不多大定了,新帝还要面对众朝臣,不会紧拉着我不放了”
武馨安哼道,
“这一对父子也不知甚么毛病,老的拉着你,小的也拉着你”
裴赫只是笑,裕王的性子懦弱,对自己的亲生父亲畏惧大于敬爱,进宫侍疾也是实在逼于形势,每每见着老皇帝都不敢近前,老皇帝在死前有限的清醒时间里,见着这没出息的儿子,即便是在病榻之间也忍不住气得直瞪眼,幸得有裴赫为裕王周旋,裕王对他极是感激。
之后老皇帝驾崩,裕王面对众朝臣的种种上奏,很是有些不知所措,便自然而然拉住了裴赫,好在这几日他总算是从懵懂之中清醒过来了,开始逐渐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学着做一个帝王了
“陛下很快便用不着我了”
武馨安点了点头,
“那正好,你也好回家歇一歇”
裴赫微微一笑,拉了她走到里头,武馨安就见得那内殿之中,角落处摆放了一个大大的食盒,裴赫过去打开来给武馨安看,
“知晓你入宫必定是会饿肚子的,时间不多,快些用了吧”
武馨安见了那食盒里的各样菜式,居然都是自己喜欢的,不由大喜,
“不说是如今宫里的御膳房禁肉禁烟火么,你从何处弄来的”
裴赫笑道,
“怎得也是锦衣卫千户了,这点法子还是能想到的”
当下夫妻二人盘腿而坐,裴赫将那食盒打开,取了干净的碗筷出来,亲自伺候武馨安用饭,武馨安确是早饿了,当下也不客气,一面埋头大吃一面问他,
“你不吃”
裴赫应道,
“我已经用过了”
又怕武馨安弯腰驼背不好夹菜,便取了食盒里的小碟出来,左右手各托一个,左右膝头上也各放一个,让她吃的舒服些,武馨安一面扒饭一面对他笑,裴赫也是微笑着看她,夫妻二人就这么一个看一个吃,直到武馨安风卷残云,将食盒里的东西全数吃得一干二净,裴赫才动手收拾了东西,又细细给她擦了嘴,以防她出去时被人瞧见嘴角的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