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馨安这头是回了家,自然是按着万金全所言早晚练拳,却是又想起一事来,她在杭州城时是有裴赫教她识字,却是粗粗会了些,可到了南京城便没人教自己识字儿了,以后这拳法要练,这字儿也要识呀。
“看来……还得寻位教书的先生才是!”
武馨安这边盘算着请先生,那头武弘文与小程氏倒是张罗着买宅子的事儿,现在这宅子说好了租三个月,这都过去一月了,新宅子却是半分没有着落,为免多费银钱还是早些买新宅子为好。
于是武弘文又亲自跑了几处,看到了一处合心意的,回来同小程氏商议道,
“那宅子我看过了,很是不错,孩子们也是安排得下,最大的院子留给母亲她老人家……”
这厢细细说了院子的布局,末了却是眉头一皱道,
“只这价钱有些高了,还要再同卖家商谈商谈才是!”
小程氏便问他,
“报了多少价钱?”
“一万三千两……”
“一万三千两!”
小程氏闻听眉头皱的死紧,在心里细盘算了一番便对武弘文道,
“老爷,我们手里怕是凑不出这么多银子来!”
武弘文心里也是有笔账的,前头卖宅子得了一万两,在他这处一直没有动,又有前头从母亲那匣子里弄出来了四千多两银子,给了小程氏五百两,便只剩有四千两左右了。
前头刚来南京时坐着冷板凳,同僚之间没多少交际,花不了多少银子,却有魏国公府送礼之后,这同僚之间,便有人热情的邀请他参加,甚么南京城富商官绅之类举办的酒宴,又或是诗会、茶会之类的,即在是外头走动,那里有不用银子的,一来二去武弘文便又花去二百两银子。
如此这般能调动的银子至多也就一万三千八百两银子,对方要价一万三,再加上税钱,倒是刚刚够用,武弘文是拿得出来,只却不能拿得这般爽快,若是不然小程氏必是会追问那三千多两银子的来处,这银子的来处武弘文又怎好同人提起?
于是他想了想道,
“瞧来瞧去只那宅子能瞧上眼,明日再去一趟,希望卖主能再降一些价钱,便把那宅子买下来……”
顿了顿道,
“银子的事儿,我来想法子,实在不成便向同僚们借一借便是了!”
小程氏听了有些担心道,
“老爷,三千多两银子呢,谁肯借给老爷?”
明面上,官员们的俸禄银子是极低的,便是相互借贷几十两银子的来回已是顶天了,能上百上千的出手的,那必是私交极好的朋友了,武弘文才南京多久,怎么能交到那样的朋友?
武弘文闻听摆手道,
“不必担心,我自有主张!”
果然隔了不两日武弘文便将银子给凑齐了,又去同卖家讲了价钱,却是少了二百两银子,一万二千八百两银子成交,又交了契税之后,武弘文手里的银子还剩了七八百两,却是预备着搬家时置办家什用的。
小程氏见宅子这般顺利便买下来,也是心生疑惑,
“老爷这银子是从哪儿弄来的?”
她旁敲侧击的问了几回,武弘文不屑说谎骗人,却也不好同妻子讲自己私下里拿了母亲银子的事儿,只好每回都含糊应道,
“你一个妇道人家管这些作甚,总归我这银子来路正当,你放心用便是了!”
小程氏见实在问不出所以然来,无奈之下只得作罢,心里暗暗猜想,
“问说是谁借的,老爷也说不出个名姓来,看来这不是借的,说不得是这新任上,有下头孝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