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武馨安便在金陵城度过了这一年的年节,开春之后,新官上任,武弘文将手中事务交接完全之后,便带着一家老少北上京城了。
他们离开金陵这一日,苗妙与万金全带着不少魏国公府的护卫前来送行,又徐二与徐三也是前来,又有武弘文的同僚等,这码头上倒也热闹,徐三拉着武馨安只是哭,
“师姐,你别走,你走了,我一个人好生寂寞!”
徐三自小生在金陵,自然不会没有门当户对的朋友,只大家闺秀们少有似她这般,性子外向胡作非为的,即便是有愿意与她玩到了一处的,家里父母可是没有魏国公府的粗壮腰身,那里敢放任女儿在外头混得如同男儿一般,一听说是同徐三小姐打交道,都是背地里暗暗约束家里的女儿们,少与徐三小姐来往。
日子久了,徐三便只有些面上淡淡的朋友,真正交心的却是只武馨安一个了!
她哭的唏哩哗啦,武馨安倒是提的起放的下,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
“哭甚么哭,有甚么好哭的,你可记得你虽说是叫我师姐,可还比我大两岁呢,再等一年也要嫁到京城了,趁着还有一年且要勤练武艺,若是待一年后我再见着你,拳法不见长进,你瞧我会不会手下留情!”
徐三闻言果然不哭了,瞪眼道,
“放心,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还有整整一年呢,我必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二人说完话,苗妙这才上来交给武馨安一封信,
“武学一道,学无止境,到如今你也不过初窥门庭,那京城之中高手如云,藏龙卧虎不知有多少能人,切切不可不知深浅,莽撞行事……”
如此这般,啰啰嗦嗦叮嘱一番,指了那信道,
“京城之中也有一位南拳高手,此人开设武馆教授徒弟,不过他收徒甚严,你师叔与他一南一北,都是南拳之中有名的高手,这封信乃是你师叔向他推荐你的信,待到了京城,你可去寻他……”
武馨安收好信,一一记下苗师傅的话,那头武弘文与同僚们吃过几杯水酒,与众人话别之后,徐二却是过去敬了武弘文一杯水酒,微笑道,
“武大人,崇瑞借此一杯送行酒祝您一路顺风,到得京城之后一展所长,为国为民做一番功绩!”
武弘文忙笑道,
“借您吉言,武某当不负朝廷与诸位同僚,还有二公子的期望!”
二人对饮杯中酒,徐二公子放下酒杯笑道,
“武大人,令媛与徐某乃是意气相投的朋友,崇瑞识大人亦如长辈一般,称崇瑞表字敬贤便是了!”
武弘文闻言忙道,
“不敢!不敢!二公子表字怎能下官提及……”
徐二打断道,
“大人,以我与令媛的交情,您称我一声敬贤乃是理所当然,大人万万不必客气!”
说罢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不远处正与徐三脑袋凑到一处说着私房悄悄话的武馨安,武弘文乃是老人精,初时不明白,可有了徐二那一眼,他若是还不明白,便不用在官场上混了,见状先是一愣,复而有些不可置信的也瞧了女儿一眼,复又对上了徐二微笑的双眼,
“大人,以后崇瑞上京,说不得还要上门叨扰一二呢!”
“呃……这个……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武弘文半是震惊半是茫茫然的应了下来,却是直到上船之后,那大船震动缓缓驶离河岸,看着在码头上挥手的徐二公子与徐三小姐,武弘文这时节才回过神来,心底又是恼怒又是暗暗窃喜。
他恼的是,这果然是女生外向,这不想嫁人的话才落到地上,还没沾上灰呢,怎得……这就变卦了?
这女儿家的心呀,果然是海底针!
不过他又是暗暗窃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