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缘道打发了杂役下去,也是有些想不明白,便对武馨安道,
“即是他们回城去了,你也回去吧,在观里呆了这么久,这炼丹的事儿且先等两位先生确证过药效再说吧!”
“是,师父!”
武馨安算一算也是大半月都未见着裴赫了,心里自是十分想念的,得了师父首肯,立时收拾东西,打马便往城里赶。
那头诏狱阴暗的牢房之中,初秋的时节,角落处已是燃了巨大的火炉,用来驱散着这牢中的潮湿阴冷,裴赫端坐在椅上,双手随意放在了扶手之上,英俊的面庞在火光中时隐时现,他目光冰冷的看着,被绑在木桩之上那遍体鳞伤之人,
“王大人,但凡犯官初入诏狱,我们锦衣卫都先有一套招待,这前头三日有不少人便会禁受不住,没想到王大人瞧着一派文弱,倒是挺过了头三日,甚是不错!”
裴赫薄唇掀了掀,白牙在火光一闪,眉宇间的邪意看的人头皮一麻。
那人呸一口血水吐向裴赫,裴赫微微一缩脚,任那口浓腥的血水落在了脚前的地面之上,
“走狗!”
裴赫神色不变,声音清冷道,
“王大人,锦衣卫确是陛下的走狗,你也不是甚么好人,装甚么清高,你那京郊的宅子里搜出一万五千两银子,珠宝玉器若干,又有房屋地契无数,便是在江南一带你便有良田四五百亩,光凭着俸禄只怕王大人是做上几世的官也挣不来的吧?”
那人鼻子里哼了一声应道,
“你来问我干甚么?我这点东西算得甚么,有本事你去严府查查,去徐府查查,那严世蕃收的银子,连库房都装不下了,徐家在淞江府乃是头一号的地主,你们锦衣卫怎么不敢去查,不过就是欺软怕硬罢了!”
裴赫冷冷一笑并不回应他,冲着旁边一挥手,自有人将那犯官从木桩之上解了下来,却是给抬到了一旁一张宽大的高背椅上坐下,又用绳索在手臂、胸口、腰腹与双足之上牢牢绑住,
裴赫负手过去,低头看了看那人满是血痕的一张脸,
“呸……”
那人又冲他吐了一口血水,
“走狗!你有本事查老子,怎么不去查查严世蕃跟倭寇勾结之事,你有本事将他弄翻了,老子任你处置!”
裴赫眉头一挑应道,
“大贪小贪都是贪,即是贪锦衣卫都要管,你还是先顾自己吧!”
说罢一抬手,有人提了一个铁桶进来,这铁桶乃是特制的,比一般的铁桶都要高上不少,上半截装了水,下半截却是做了一个小炉的模样,可在下头添加碳火。
裴赫退了一步看着力士将铁桶放在犯官面前,再将他的一双脚给按了进去,
“王大人,这几日里天气转凉,这地牢之中潮湿阴冷,今儿便给大人暖暖脚去去湿气!”
说罢,下头有人取了那早烧好的碳火,用铁盆送入了铁桶的下方,那犯官瞪着他问道,
“你……你这是要做甚么?”
裴赫淡淡应道,
“大人在京郊的私宅建得甚是华美,裴某也是有幸前去观赏了一番,其中令裴某印象最是深刻的便是大人收藏的不少女子绣鞋,倒是没想到大人有这样的癖好……”
“那又如何,老子不过藏些鞋,犯着哪一条国法了?”
“自然是没有犯国法……”
裴赫一笑低头看了看他泡在水里的一双脚,
“裴赫只是想着,大人即是如此喜欢女子的绣鞋,说不得会想穿上试一试,因而今日裴某便替大人做主了,将大人这双脚切下来,用特制的药水缩小,再送还给大人,届时大人的一双脚,便可以穿上任意一双精美绝伦的绣鞋了!”
“你……”
那人闻言立时双眼瞪得似要从眼眶里凸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