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谁?”顾予强忍冲动,问道。
燕无病满意,道:“那三位是万年县衙的,两个捕快,一个仵作,那位假公子是听天监的。”
“假公子?”顾予一愣,隔得较远,他未曾注意那人性别。
“男人谁会擦香粉。”燕无病不屑。
擦的地方多了。顾予没打算和他斗嘴,问道:“昨夜发生了何事?”
“无甚大事,有贼人来偷尸体,被我打退了。”燕无病轻描淡写,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很快,他话锋一转,高深莫测地道:“有件事,你听说肯定吓一跳。”
顾予好奇:“什么事?”
燕无病道:“这具尸体,或许不是麻七的。”
“什么?”顾予吃惊:“怎么回事?”
燕无病言简意赅介绍:“今早山海和我碰过面。告知了他们那边调查的情况。万年县衙前日找到了麻七,而他确确实实是在京城一陆姓富商家做帮工,据陆姓富商家的长工说,这旬月来,麻七每天都在,未曾离开过。”
难道有两个麻七?
顾予惊讶,但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名字能相同,但要找人的相貌相似之人,何其困难。
翻遍整个大梁,或许能找出。但费这么大劲,图的什么?
无论是丁文丁武,还是麻七,都不是身份尊贵或富甲天下之人。算上无端被牵扯进去的周掌柜,也就是个乡下小财主,那点身家京城里一抓一大把。
线索越来越乱,且每一个似乎都八竿子打不着,让他的脑海乱成一团毛线球,毫无头绪。
就在这时,燕无病慢里斯条地抛出了另外一个爆炸性消息:“周寡妇的墓碑找到了。”
“在哪找到的?”顾予一惊,开始怀疑是不是过了一晚上,怎么发生了这么多事。
“殿后的走廊上。”燕无病道:“酒楼里守堂的那个周立说,是昨晚周寡妇魂魄自己背来的。”
怎么可能?顾予面色大变,追问:“她去的时候是什么时辰?”
燕无病不确定地说道:“二更天吧。嗯,好像周立就是那个时候叫的,刚刚打更。”
“不可能!”顾予斩钉截铁,他记得清楚,那周寡妇离开自己房外时,刚好是亥时二刻。
二更天,也就是亥时一刻。那时周寡妇正跟自己谈诗论道,又怎会突然跑到义庄去。难不成她还会分身术?
燕无病斜睨着他:“周立拍着胸脯说他看得清楚,身形模样差不多,连穿着的敛服都是她下葬时穿的。更何况不是周寡妇,大晚上谁会抬她的墓碑出来吓人。”
麻七有两个,周寡妇难不成也有两个?
顾予脑袋里乱如一桶浆糊,彻底糊涂了。
昨晚来找我的美妇,身上没穿敛服,衣服好像是绸缎的,打扮的花枝招展,与他们描述周寡妇的相貌也不相同!
等等,昨晚来的不会是周掌柜某个金屋藏娇的寂寞小妾吧?这……我都干了些什么禽兽不如的事?
不对!
那女的明显一身的阴气,完全不像是活人,绝对是鬼。
莫不是周掌柜家还死了一人,只是不为人知?
念头浮起,他自己都感觉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