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知这欧阳立,是个方正的人。
方正的人,原则性很强。
原则性强了,就不容易转圜。
不容易转圜,就可能钻牛角尖。
钻牛角尖了吧,结果是会把自己气死。
所以,面对这种人,攻略便是,哄。
因此,我赶紧换上一副笑脸,站在欧阳立身后,恭敬地安抚道:“冤枉啊!我怎么会去打擂台?真是笑话。”
欧阳立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鬼话连篇!那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我眼睛一翻,计上心头:“说来话长。我这眼睛,是今天路遇恶犬林寒。林寒这厮,是个喜欢搞事情的。他对我怀恨已久,觉得我抢了他的风头。因此今日,他非逼着我去修罗场,一决高下。我也是轻敌了。一不留神,就被他偷袭了。”
欧阳立死死地瞪着我:“当真?”
“千真万确!”我的笑容,可以甜死一只苍蝇。
“那你的钱,哪里来的?”见我笑得谄媚,欧阳立皱着眉头。
“这个你放心。”我大义凛然:“你姐是个顶天立地的正人君子。求财有道。你住院的钱,是快餐店的猫姐赊给我的。我之后慢慢还给她便是了。”
“真的?”欧阳立一脸狐疑。
“比珍珠还真!”我斩钉截铁。
欧阳立终于缓和了些,就像紧绷的弦,松弛了下来:“那,我什么时候出院?”
“快了。”我拍拍他的肩:“李医生说配型是成功的。你做完化疗,就可以骨髓移植了。”
欧阳立突然抬起头来,一本正经地道:“姐,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欧阳立这货,如果撒泼打滚,我是极舒适的。
他如此客气,我反而浑身不自在。
我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翻着白眼:“好说,好说。”
说完,我便撒开蹄子,一溜烟跑了。
呜呼哀哉。
连医院,也不是久留之地。
我现在也觉得,我挺不容易的。
斗天斗地斗欧阳立。
还要斗恶犬。
恶犬?
恶犬!
我一出病房门,就看见了恶犬!
林寒这厮,就站在住院部的走廊里,抱着双手,斜斜地靠在墙上,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我的天啊!
莫非我出现了幻觉?
被害妄想?
被监控,被跟踪,被迫害,是被害妄想的典型症状。
莫非我日有所怕,便有所幻?
幻觉!
肯定是幻觉!
我心中一松,便径直向着恶犬走过去。
在离恶犬一米左右,我停住了脚步。我定定地望着恶犬,然后伸出手来,在他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恶犬又惊又痛,叫出声来:“欧阳君!你要杀人灭口吗?”
我故作惊讶状:“怎么,难道你不是我的幻觉?”
林寒痛得龇牙咧嘴:“好你个欧阳君!你有幻觉,你掐你自己啊。你掐我是几个意思?”
我凶相毕露:“林寒,你在这里干什么?”
林寒皱着眉头:“走过路过,刚好听见有人在栽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