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甄建忽然听到后方有人喊他:“甄建!甄建……”甄建回头一看,只见两个瘦小的身影正飞快地朝这边跑来,竟是李咸鱼和范贤。
甄建赶忙瞪眼大叫:“站住!不许过来,会被传染的!”
李咸鱼和范贤停下了脚步,双眼含泪地望着甄建,在那一个劲地喊甄建的名字,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终于,李咸鱼抹了抹泪水,道:“甄建,你可千万别死啊,不然以后隔壁村的大王小王欺负我们,就没人替我们出头了。”
“还有那李虎头,只有你打得过他……”
甄建无奈苦笑,自己得天花了,自己的爷爷奶奶还有两位叔叔没有说一句关心的话,没有掉一滴泪,反而是这两个玩伴冒着巨大的危险跟过来,而且还流泪道述不舍之情,当真有点讽刺。
甄建想安慰他们几句,忽然想起来,或许他可以试试种牛痘,虽然牛痘对天花没有什么治愈效果,但也有增强人体对天花的免疫效果,哪怕只是一点点,那也是一丝活下来的希望啊。
于是他们赶忙道:“你们先别哭,帮我做一件事,你们去帮我打听一下,哪家有生病的母牛,记住,必须是母牛,而且所得的病必须是牛痘,症状是,母牛的***周围有脓疮。”
“生病的母牛,牛的***上有脓疮?”李咸鱼重复了一遍甄建的要求。
甄建点头高声道:“对,就是要这样的母牛,找到之后,让他们借用一下,你们可能借不到,那就找你们爹娘,或者找官府帮忙借,送来我这里,或许会有办法帮到我。”
“好,我记下了!记下了!生病的母牛,牛***有脓疮……”李咸鱼念叨着甄建的要求,然后和范贤转身飞速往回跑去。
甄大力这时已经停止了哭泣,擦干了泪水,朝甄建道:“建儿,你就住东边那个茅屋,爹住西边这间,夜里可能会很黑,你不要怕。”
“嗯,有爹陪着我,我一点都不怕。”为了安慰父亲,甄建硬是挤出了笑容,转身朝东边的茅屋走去。
进了茅草屋,只见屋顶早已破旧不堪,有好几个脸盆大的洞,屋内用门板搁了一张床,还有一个破凳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甄建浑身无力,既来之则安之,躺在门板上便开始休息。
无论什么村子出现瘟疫,都必须上报官府,毕竟这可是天大的事,动辄死几千上万人呢,杨树村隶属平昌县,从杨树村到县城,大约有六七十里的路,在后世来说,这不算远,开车半个小时就到了,但在古代,就算是骑马,至少也要两个时辰(1时辰=2小时)。
当县城的人来到杨树村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来的是七八个带刀衙役,还有两个县城里的大夫。
大夫换上了一身衣服,在衣服上撒了许多石灰水,还用布捂住了口鼻,这才来到杨树林,去见甄建。
靠近茅草屋的时候,一个大夫叫了声:“甄建在哪个屋?”
甄建虽然浑身无力,但听到声音后还是从破板上起来,走出茅草屋,道:“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