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这个世上有一种长相叫做正义的长相,那么秦渊就是模板。
秦渊手扶城垛,望向吊桥外的众人,看了片刻后,他似乎认出了廖延,提气高声问:“城下的可是御史中丞廖延廖大人?”
“正是廖某!”廖延远远地一拱手,高声道,“廖某受皇命出使梁军大营,已然和察哈尔罕达成协议,允许我们送粮草进襄阳城,请秦将军打开城门,让我等送粮进城!”
廖延虽然年纪大了,但他天生就是大嗓门,隔了这么远,也能将话语远远送上城头,秦渊闻言冷然问道:“秦某岂知你是否投敌叛变了,请出示枢密院公文和圣旨!”
这句话要换做任何一个人说出来,廖延都会勃然大怒,居然怀疑他廖延的气节,这是对他的极大侮辱,但眼前这人是秦渊,是整个大楚的支柱,他家祖孙三代用鲜血浇筑襄樊的城墙,抵挡蛮夷胡虏的铁骑,一片赤胆忠心,可昭日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廖延可以指着任何人唾骂,却唯独不能骂秦渊。
廖延从怀里掏出一张明黄色的龙纹绸布,高声道:“老夫没有枢密院密诏,但有皇上密诏,老夫现在便命人用箭矢将此密诏送上城头,秦将军看后便知事情始末!”
密诏不同于一般圣旨,不会用卷轴写,一般是以信纸写,有的时候用纹龙绸布写,这样方便携带,才对得起“密”字。
廖延转头看向王广,王广虽然受伤,但却不影响射箭,只见他取出一支羽箭递给廖延,廖延将密诏紧紧地系于羽箭之上,然后将羽箭还给王广,王广弯弓搭箭,开弓,射箭,羽箭飞向城头。
秦渊快速横移,倏然伸手,一把就将羽箭抓在了手中,动作又快又准,甄建顿时双眼一亮,暗暗惊叹:“这是一个高手。”
秦渊解下羽箭上的密诏,快速看完,仔细检查了一遍玉玺印,确认无误,高声喝令:“弓弩手戒备,开城门!”
秦渊自十二岁起便随父亲戍守襄樊,如今已经三十八岁,二十六年的时间,他已经算不清自己打过多少仗了,无数的作战经验使得他无比谨慎,特别是在这种关键时刻,即便他认出了廖延,他还是要看圣旨,没有皇命圣旨,他是绝对不可能开城门的,他冒不起那样的风险,如果把大楚看做一个棋盘,那么他就是棋盘上最重要的那颗棋子,一旦他走错,那么就是满盘皆输。
所以即便是看了圣旨,确认圣旨无误,打开城门了,秦渊还是让弓弩手戒备,一来防止图勒骑兵偷袭,毕竟五里距离对骑兵来说并不是太远,二来是严防这个运粮队,小心为上,正是因为他极为谨慎,所以他才能戍守襄阳多年,而襄阳从未沦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