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影浑身都缠绕的纱布,似乎受过了重伤,那一声一声的脚步,仿佛踏在了秦宁氏的心脏上,秦宁氏的眼泪再次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如何认不出这道身影。
这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啊!
秦宁氏咬着下嘴唇,伸手挡在了胸前,看着秦郁站在了自己面前。
“娘!”
秦郁双膝重重跪下,地面上传来一声地面碎裂的声响。
“你还知道回来?”秦宁氏咬着牙。
“你爷爷被你气死,你爹爹现在躺在床上,你妹妹远走他乡……你还知道回来!”
秦宁氏突然扬起手,重重的一巴掌打在秦郁脸上。
“你还知道回来……”秦宁氏再说此话,已经带着哭腔,她伸手将秦郁抱进怀里,还在敲打着秦郁的背,“你还知道回来!你怎么才回来!你到哪里去了……”
“娘害怕呀……”
……
秦郁扶着母亲往回走,也听着母亲和自己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你爷爷死后,你爹爹伤痛欲绝,也要寻思,所幸被救了回来。三房那一脉说你丢了秦家传家宝,召开族会,将我们剔除了族谱。”
秦郁面露怒色:“胡扯,我爹才是秦氏族长,我们才是嫡脉,哪有庶出把嫡出赶出族谱的说法!”
秦宁氏拍了拍秦郁的手:“罢了罢了,你爷爷不在,我们也压不住他们,退了也好。”
秦郁心中也是一痛,随即问道:“那咱们家怎么会这样模样?怎么要让娘亲你亲自浆洗衣物,那些地痞怎么会那么胆大,赶来祈福娘亲?”
秦宁氏叹了一口气:“救治你爹花费了一部分。我等离开秦家的时候,他们清算族产,说你爹为了你,动用了公库,逼我们将公库补齐。”
“那些地痞见我们失势,落井下石而已。起先只是试探,见秦家并无反应,就越发过分了起来……”
“不过你放心,巧儿我已经让她去投奔你舅父家。你爹行动不便,我才留下来照顾!”
秦郁听着秦宁氏的话,心中怒火中烧,他知道自己母亲的性情,其中必然还有许多让人恼火之事,只是没有告诉他而已。
“我找他们去!”秦郁转头要走,被秦宁氏一把抓住,“你找谁去!秦家如今是你那位叔公掌事,他是巅峰夫子,你找他理论吗?”
“你回来了,我们带上你爹,一起去找你妹妹,咱们一家团团圆圆就好了!”
“郁儿,算娘求你了!”
秦郁看着一脸哀求之色的母亲,不甘心地点了点头。
“孩儿知道了,娘,走吧,我去见爹。”
……
“爹,孩儿回来了!”回到小院屋内,看着躺在病床上双目无神的父亲,秦郁悲从中来,再度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你爹清醒后就是这个样子!”秦宁氏坐在床头,温柔地看着秦父,说道,“每日里只能眨眨眼睛,也不能说话,更不能动,说是急气攻心,堵塞了心脉,导致神魂不稳。”
秦郁只觉得自己嗓子发干,只想原地打死自己,他连忙爬到床边,从怀里掏出“立言文本”,塞进父亲的手中,说道:“爹,孩儿把立言文本追回来了!”
“一页都没有少!一个字都没有少!”
“秦家还在!我们秦家还在!”
秦父抓着那立言原本的手猛然握紧,吓了秦宁氏一跳:“夫君,你……”
秦父仿佛没有听到秦宁氏的声音,嘴里喃喃念道:“回来了……回来了……”说着说着,两行眼泪又从眼角流了下来。
“爹,回来了,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