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话从蓉哥儿口中说出,感觉就像是她为了与蓉哥儿独处才特意支开的人。
这种话不好解释。
甄二姑娘便不打算解释了。伸出手来,问道“还不扶我回去。”
“来了。”
这个扶,扶住的却不是手。
软香入怀,心神飞荡。
且说宝玉自瞧了蓉哥儿提灯笼离去之后,心中积郁,目光扫过四女愤愤回了怡红院。
当夜便让袭人熬了药来。
“可记得蓉哥儿是如何让麝月姐姐做的”宝玉凑着脸问袭人,也不管袭人脸色如何。只记他自己脑海里闪过的画面,要袭人学着麝月碧痕服侍蓉哥儿的样子服侍自己。
“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
“不行。”
“还是不行。”
吃过药的宝玉紧着眉头,又瞧见袭人委屈拉着脸,心中怒气不打一出来。
“这不会,那不会。你要害死我,是想我死了罢。”宝玉提上裤子,追着袭人踹去。“当日你是瞧见了的,怎就不会了。还不去叫麝月和碧痕进来。”
袭人也不敢躲,挨着打,委屈回道“麝月说二爷承诺过她服侍了小蓉大爷便不再服侍二爷。”
“我才是这院里的主子。”宝玉心在气心头,怒火正旺,已不管不顾。再见得袭人反驳,更是火上浇油。“你是不是也想伺候蓉哥儿去,是不是瞧着他有能耐,瞧着他哪里都强过我。”
片刻间,袭人已直不起身,满肚的委屈也无处说去。
恰时,晴雯闯了进来护住袭人,大声讽道“二爷尽管将她打死罢,没了袭人,瞧瞧怡红院还有几个真心待你的丫鬟。”
“姐姐也要和我作对”宝玉迎着晴雯的冷眼,终是停下了手脚。
“咱们小小奴婢,怎么敢和主子作对。”晴雯没好气哼一声,将袭人扶起。又唤秋纹、碧痕等人进来收拾。
待将袭人扶去了旁边厢房,晴雯又忍不住讥讽袭人道“好姐姐可是捱了,你次次顺着他,往后这样的日子可望不见头。”
袭人痛得如何发言。只管麝月等人进来给她搽药,缓和一阵才默默流出泪来。
许久,房里只剩她一人,对着黑暗自语。“二爷到底是主子,平日待丫鬟们也极好,今儿只是例外罢。”
偏这话却给刚从宝玉那边过来的晴雯听了。只听这妮子冷笑道“在姐姐眼里,二爷每次都是例外。反正捱上一顿,过几日二爷便会来赔罪讨好。”
袭人有心给宝玉辩解,却又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宝二爷确实是这么做的。
尽管捱了打,可过后瞧见二爷自责委屈的样子,袭人每次都忍不住要原谅他。
再受得两下二爷的讨好,心里也跟抹了蜜一样,顿将往事翻篇。只管想着二爷说过往后再不会如此,只管记着二爷这个做主子的又在丫鬟面前低声下气了一回。
晴雯冷哼着“你们要闹,我也管不住,莫把祸水往我身上惹便好。”
袭人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话来。却听了外面大乱,丫鬟、婆子噪杂声,还有二爷的怒骂声。
此夜,难休更难宁。
这一晚,秋纹、碧痕也捱了打。众婆子围着宝二爷劝了许久,最后还是晴雯搬出太太来,宝玉才悻悻睡去。
“这是哪儿”宝玉发现自己竟到一园中,诧异道“除了我们大观园,竟又有这一个园子”
正疑惑间,忽然那边来了几个女孩儿,都是丫鬟,宝玉又诧异道“除了鸳鸯、袭人、平儿之外,也竟还有这一干人”
待丫鬟走近了,宝玉紧忙拱手道“不知是那位世交的花园姐姐们带我逛逛罢。”
众丫鬟听了,个个掩面而笑。一人行出,道“二爷又说玩笑,怎么连咱们也不认识了。”
“姐姐是”
“还晓得叫咱们姐姐,二爷倒也没全忘。”另一丫鬟又紧着笑道。还不忘对身边一女打趣“袭人妹子还不快送二爷回怡红院去,小蓉大爷还等着咱们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