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扶了墙,还是扶着了神像。
无人知晓!
还有那摆祭品的桌案,案上的珍果全部被撤下!
谁也不知是何原由。
侧殿里两道人影合成一个,其中场面,也只有那送子的张仙人瞧了真切。可惜泥雕金塑的他,到底是一件死物,没有思想也不通人情。
或许送子张仙在天上时,也与警幻仙子打过交道。
但张仙一定没品尝过离恨天上放香山顶的樱桃,但蓉哥儿今儿又尝了。所以他比张仙人更懂:“靥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
张仙也一定没深入遣香洞到达太虚幻境与警幻仙姑做而论道,但蓉哥儿今天又论道了。所以他比张仙人更懂:“出没花间兮,宜嗔宜喜;徘徊池上兮,若飞若扬。”
说是仙人,张天官哪里洞察人间的风情月债,也许对送子一事,半点不通。或许懂个皮毛,但绝无蓉大爷如此精通。
只是今儿蓉大爷这小心眼又犯了,哪怕学富五车,也不愿教张天官半点。只光溜溜地披着大袄子从侧殿里扯下一条纱幔,爬上那神像将张仙人的眼耳蒙住。
让着泥巴造的仙人,再瞧不见瑞珠那珠翠辉辉、满额鹅黄,也听不到蛾眉颦笑,将言而未语。
如此一来,蓉大爷可自在吟唱:
“松生空谷,月射寒江。
龙游曲沼,霞映澄塘。
春梅绽雪,秋蕙披霜。”
好一番淋漓尽致、逍遥快活,岂是一个爽字能形容得了的。
也不知多少光景,也不小殿里烛火降了几寸。瑞珠已经说不出话来,蓉哥儿怕她着凉了,仔细给她着上衣裳,才给张天官通了耳目。
侧殿的一片狼藉,却是无法恢复。
蓉大爷也不再管这些,只抱着自己的爱妾逍遥离去。
只留下殿里金砖、香案上那点点奇怪痕迹。
第二日!
秦可卿悠悠醒来,发觉自己竟躺在蓉大爷怀里。
“怎么?不认识你家大爷啦?”蓉大爷轻笑道。
蓉大奶奶心里却疑惑着,“我怎么回房了,不是在侧殿里静坐吗?”
蓉大爷笑道:“早说了我与那送子的张天官认识,你们也不信。昨儿你在那静坐,没一会就入了梦,张天官才请了我去你将你抱来。”
蓉大奶奶嗔道:“大爷又胡诌,昨夜求子可顺利?”
“顺利至极。”蓉哥儿想着自己在侧殿里的战绩,嘿嘿一笑,等回去了要雀儿熬一锅药汤才行。
天色已亮,几个丫鬟打水过来洗漱。
秦可卿又问:“今儿怎么没见着瑞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