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哥儿忽然问道:“当真是宝二叔坐在李贵身上?不是李贵坐宝二叔身上?”
鸳鸯脸上大羞,支支吾吾道:“婢子哪知道这些,都是听二太太闹的时候说的。”
不对劲,不对劲。
贾蓉晃了晃脑袋,难不成真是举人段浪在诬陷宝玉?宝玉虽然男女不禁,但怎么也是个主动的。哪里会将他自己送给别人的,这不符合宝玉的性子啊。
事情太奇怪了,看来是得好好查一查。
鸳鸯领着小蓉大爷进了荣禧堂,又为他打帘。
蓉大爷才见去,便看了屋里到处都是人。
为首坐在堂上的自然是史老太君,后面跟着冷脸黑面的王夫人,旁边又站着李纨母子,地下跪着李嬷嬷及宝二叔身边的长随李贵。
房里的丫鬟倒是没几个,全被老太太和王夫人赶了出去。
老太太见了贾蓉进来,脸上倒也和气,淡淡笑道:“大晚上的将蓉哥儿找来聒噪,蓉哥儿不会埋怨我这老婆子罢。”
贾蓉请了老太太安,回道:“老祖宗唤重孙过来,是重孙的荣幸。今儿到底是怎么个事情,地上咋还跪着两个。”
蓉哥儿随意扫了眼。这李嬷嬷可不是别人,不仅是李贵的亲生母亲,也是贾宝玉的奶娘。可以说贾宝玉从小就是被李嬷嬷拉扯大的,便是贾宝玉见了也得恭敬喊她一声妈妈。
所以宝玉同李贵也算的半个兄弟,平日里私下宝玉同李贵也没少唤几声好哥哥的。
王夫人摆着臭脸道:“其他的事儿也没有,只是族里义学该整整了。也不知打哪请来的举人,竟污起家里的哥儿来。”
所谓一个举人半个官,每家每户拉拢举人还来不及了。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贾蓉暗暗摇头,这王夫人也是个无法无天的主,这种话要传了出去不得把全天下的举人得罪了?不,得罪的是所有要考功名的读书人。
“是怎么个事情?路上来得及,也没问个清楚。莫不是义学里两位先生哪里得罪了府里的哥儿?”蓉哥儿装傻充愣道,又看了看李纨母子。
既然事情和义学两位先生有关,贾蓉自然会单独提段浪。那位李老先生可是出自清贵李家,又是李纨的族叔。按辈份,李老先生也是同王夫人一辈的。
他又道:“好在义学离府里也不远,两位先生都住在后街上,不如现在将他们都请来。当面问个清楚,知了是到底怎么一件事情,再下结论也不迟。”
李纨淡淡道:“傍晚时兰儿去请了老先生的安,这会儿估计还病着,怕是不能过来。”
王夫人闻言,脸上一黑。
李老先生怎么病的?是被她宝贝儿子和李贵给气病的。李氏突然说这话,不就是在表明学堂里自己的乖儿子与长随李贵坐着玩乐?
蓉哥儿又道:“不管义学中闹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两位先生终归是有责任的。那便将段浪先生请来罢,还有义学的两位馆主也一同叫来。”
王夫人眼看着贾蓉是要将事情给闹到人尽皆知,脸上更冷,只道:“何需请他们,那位举人污宝玉名声是事实,只将他轰出义学便是。”
“是不是实事总得问个清楚。义学子弟众多,我也得为他们负责。”蓉哥儿不卑不亢回道,又看向李纨母子,道:“兰哥儿今日应也在学堂之中,具体如何,想来兰哥儿知晓。不仅兰哥儿知晓,学堂里所有听讲的学子也当是明白。只要明儿寻上众人问了,一切根底也明了。”
贾蓉朝向老太太,想看看她是怎么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