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忠顺王心情很好,江南一切事物都在十分顺利的进行。黄河夺淮后,乐马湖沂河流域常年受灾,如今在乐马湖与沂河开辟新河道入海,也算是降低了黄河上游水势的影响。
洪泽湖入海总渠也在开挖之中,只有这两条新河水渠挖通后,常年频发的黄淮水祸或许就能成为历史。
此时正在沂河边巡查的忠顺王似有万丈豪情,黄淮水祸历经几朝多少代人也没解决,如今这个问题要在他的手里解决了。沧桑脸上不由泛起深深笑意,他同河道总督说道:“黄淮上游的新河开辟也不要的拖延,等两条入海总渠疏通了,上游的新河开挖也要急事进行。”
河道总督点头道:“下官定不负王爷所期待。”
忠顺王嗯一声,道:“你的功绩,本王是一直看在眼里的。本朝的漕运已经到了必要革新时期,若进展顺利,本王会向当今推举你为新的漕运总督。”
河道总督却清楚,漕运革新的话题从显德帝登极之初便一直在争论,如今五六年过去都没一个进展。他是在不管妄想,腼腆笑道:“多谢王爷提拔,只是下官惦记河道水情,也不懂漕运事宜。”
忠顺王轻笑道:“不必妄自菲薄,朝中百官都知你的能耐了。今年又治水情,更是大功一件。太上皇当执时,也有不少漕运总督兼管河道。身兼二职,有例可循。”
河道总督道:“卑职不敢居功,黄淮治水的功劳,王爷府上的蓉侍卫要更大一点。”
“他懂什么。”、
忠顺王哼了一句,嘴角却也忍不住上扬。说起这小子来,又不禁想起那年这混账让贾蔷等人跪自己府门外告罪的事情。这家伙啊,正经手段没有,就知道一些歪门邪道。还算好的便是心却也不坏,多少为朝廷做了些事情。
可惜偏偏生在了贾家。
唉,尾大不掉的贾家,只要四王八公一天不散,皇兄在宫里便一天也睡不安稳啊。
忠顺王问身边侍卫道:“最近可有那混账的消息?”
“蓉侍卫在上月月底去了金陵,见了工部督催贾蔷,在宁国府位于金陵的水泥窑厂呆了近一个月了。期间有荣国府的人找他,一并去了趟金陵甄家,大概是关于的修建省亲别院的事情。”
“省亲别院?他们家倒是会计算。”忠顺王不在意的笑了笑,望着河水滔滔拍在河岸上卷起读朵朵浪花。道:“这混账也没来书信,说他家的窑厂要几时才能完工。本王倒是有心放他回神京去,可……这供给江南河道工程的天物不计算好,本王哪里能放他。”
河道总督笑道:“可是娘娘又来了催信?”
“除了她还能有谁。”忠顺王颇为无奈道,“她都将认的干亲当亲女儿对待了,可宝贵心疼,竟要指使本王尽早将那混账小子放回神京。”
河道总督是忠顺王亲派,又曾是十三爷一路提拔上来的。所以知道不少内情,蹙眉道:“莫非是宫里有变?”
忠顺王轻轻嗯了声,并未给他做出解答。只看着河面发呆,不知在想什么,又觉左腿膝盖隐隐作痛。深吸一口气,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叹一声:“天越发冷了。”
等忠顺王回了乐马湖西岸的皇家行宫中,在殿外早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他竟有些不敢相信,这混账不是在金陵的吗?怎么跑宿迁来了?
此时的贾蓉跪在殿外,前面摆着一个烂木桶并一个黑不溜秋的包裹。
“他什么时候到的?”
侍卫回道:“蓉侍卫后晌到的行宫,一来便在喊冤。兄弟们虽讲明了爷巡河去,蓉侍卫却执意跪在此处,静待爷回来。”
“又在弄什么鬼?”忠顺王瞥了贾蓉的背影一眼,眉眼间疑惑至极。轻轻扭了扭左腿,从贾蓉的身边路过,迈入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