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尤氏轻笑着哼道“别动他脸儿。”
“哦”蓉大爷回一声。
银蝶仿佛回到了十来年前的时候,很久没见着奶奶这样笑过了。她打发炒豆儿去打水来,看着那边热闹,也不去破坏这奇怪的温馨场面。
待炒豆儿打水回来。银蝶提议道“大爷先净手罢。”
正嬉笑的两人一愣,贾蓉反应过来,笑道“倒把这事忘了。”
蓉哥儿待炒豆儿捧着洗了手,还想再过去时。尤氏眉目却凝了起来,唤道“蓉儿今日先回去罢。”
贾蓉哪里舍得走。这么可爱的小家伙,还想着再瞧一瞧了。
尤氏低眉思忖片刻道“只要蓉儿不是抱着孩子不愿撒手,往后相隔一段时间来瞧瞧亦可。若蓉哥儿守得规矩,过些时日我同你媳妇说说让奶娘带大哥儿回大院里去亦可的。”
贾蓉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尤氏瞧着他的背影,发一下愣,悠悠叹一声。唤了炒豆儿把大哥儿的奶娘叫回来,该抱走大哥儿回去休息了。
人,最怕平淡多年的日子里突然一下感受一种没体验过的喜悦;更怕,多年如一日的生活中突然发生了意外。
东府,尤氏带着复杂思绪入睡;西府,李氏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自从那天贾蓉醉酒后发生的事情,珠大奶奶李纨的生活里便发生了一些变化。先是丛绿堂外撞见蓉哥儿与宝姑娘偷欢,当夜,列女传中某一册书的上沿湿了;再是天香楼外,会芳园中与蓉哥儿面谈被披他亲手披上斗篷,当夜,列女传那一册书的上沿痕迹更深了。
还有一件事困挠着李纨。
一件不能对任何人说起的事情,比被喝醉酒的蓉哥儿握那一下更严重的事情。
珠大奶奶病了。李纨知道她自己病了,一种外人绝对不会相信的病。
如果说一个女人偶尔做一回春梦,那是正常的现象。但一个女人夜夜都想着做梦,那绝对是不正常的。
她知道自己不正常了。
每次回到房间,来到床边,她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某种感觉。内心有着一种渴望,难以启齿的渴望。或者说,她已经养成了某一种习惯,睡前做再多的思想准备,但是一旦躺下后,内心的那种渴望便变得的极其强烈。
不由自主的怀念,想念。
不由自主再挑出一册列女传,不由自主的
像是内心住着一个恶魔,一个能影响她神经思绪甚至及手脚动作的恶魔。总是控制着她回房后的行为,控制着她躺在床上后的思想。
她试过几次,强忍着自己不去想,不去回味。
没用的,睡着后还是会梦到。
更让她要崩溃的事情是,梦里人的容貌从原来的贾珠,竟然变成了贾蓉。李纨觉得自己要疯了,真的要疯了。她可是名门之后,是真正的大家闺秀。怎么能做那样的梦
内心的罪恶感在不断的积累变重,已经到了影响的日常生活的地步了。
“你不要再来了。”李纨说。
“你走,快走吧。”李纨在自言自语。
这一夜,珠大奶奶房里的大丫鬟素云惊奇的发现,奶奶竟然说梦话了。
同是这一夜,贾蓉却在认真地数着可卿身上的妊娠纹。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
“哪有这么多。”秦可卿嗔道。
“还剩四条嘛,不对吗那我今日得数一夜了。”
“”
啊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