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乐得如此,他也觉得公主自己伺候不来。就在父子二人商量,如何在不惹恼皇室的情况下把婚事给退了的时候,得下人举报而知道这件事的裴氏拎着鸡毛掸子出现了,追着房遗爱打了一顿,又把矛头指向了房玄龄,骂他烂泥扶不上墙,好不容易儿子有做驸马的机会,还没比呢,自己却怂了,若是传将出去,定会成为长安城的笑柄云云——
按往常,不等裴氏如此发怒,房玄龄就已经怂了。但是这次,房玄龄说什么也没退步。
裴氏看着如此反常的房玄龄,大概也意识到了这次的事情,或许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内幕,而且以房玄龄的个性,他没说,那就是这事儿不能说。房玄龄这个人,虽然怕老婆,但是口风是最严的。不能说的事情,就是不能说,就算是挨了夫人的打,他也不会妥协。
于是,三个人就僵持在了这儿,房玄龄就开始绕圈了。
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了,裴氏开口道:“若是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就别说了。如果你说不出什么,这驸马该争还是得争。”
“夫人呐!”房玄龄急得跺脚,但却没法说什么,憋的脸都红了。
“既然你的理由不能说,那不妨听听我的理由。”裴氏也是名门出身,就算跋扈了一些,但也不是寻常女子可比,大事从不含糊:“其一,咱儿子参加驸马角逐,是陛下和太子殿下都过问过的。这说明,至少陛下和太子殿下,是希望咱儿子成为驸马的。”
“其二,成为驸马,有利有弊。有利者,封爵,成为皇族,这些好处就不提了。弊者,无非就是陛下可能会对驸马有所猜忌,或者公主的脾气跋扈了一些。但这也不算什么,咱儿子从前就是太子卫率,这说明,他得陛下信任,也得太子信任。这一份信任,足以抵消猜忌。”
“还有就是,咱家都是文弱书生。好不容易有一个练武的材料,我还是想让他能更进一步。如果咱儿子成了太子的妹夫,未来太子登基,好处不敢多说,肯定是不会有坏处。以上这些理由,都是动动脑子就能想得到的,如果你还有什么我想不到的,你说。”
房玄龄叹气道:“伴君如伴虎,陛下乃一代明君,尚且如此。太子更胜乃父,若是有一天,掀起风浪来,咱儿子作为太子身边的有数的几个人,恐怕,难以万全。”
房遗爱在一旁吃自己的瓜吃得正有味儿,听到这话,开口道:“殿下对我有恩,就算是为了殿下而死,我也是甘愿的。本来我不想娶公主,但如果能为太子殿下出力,娶公主,我愿意。”
房玄龄听到这话,叹了口气,道:“儿啊,你心思简单,我不想你未来的日子过的太累。但如果你想好了,执意如此,我也由你。”
“多谢父亲。”房遗爱露出感激之色。
“如果有一天,你陷进去出不来,死了,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反正有你大哥给跟你娘养老送终。”
“……”
说好的父爱呢?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御花园,亭上,大摆酒宴。这次的酒宴,没有长辈,乃是作为太子的李牧宴请,与会者都是皇族,还有重臣之中,年齿相仿的同龄人。
能够有资格参加这个场合的,家中的老爹至少也是三品。
也许这是大唐的第一个party了。
李牧拿起一块‘自助餐’糕点放进嘴里,看着御花园里三三两两闲聊的人,心中暗道,本太子也就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小伙子们,要争气啊。
“太子哥哥!”身后传来高阳公主的声音,李牧回头看到她,笑道:“怎么一脸不开心啊,怎么着,对这四个家伙不满意?”
“没有一个满意的、”高阳公主气道:“别人就不说了,长孙冲那个傻子是怎么回事?我嫁给他还不如去死了。”
长孙冲算起来,是她的表哥。从小,长孙冲就在崇文馆读书,和高阳公主可以算是一起长大的。但就是因为太熟了,长孙冲的脾气秉性她也了解,在她眼里,长孙冲就是个傻子。如何能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