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副科长辛苦了。”一进车,沈东新就看到了古琦。
左重见好朋友开始适应机关的工作,嘴角微微扬起,接着询问起他们今晚的行动情况:“铜锁在深苦的禅房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物品?”
沈东新摇摇头,说出了自己的意见:“三个可疑目标都没有问题,我觉得是不是调整一下侦破思路。”
左重沉默了一会,纠正他的说法:“不是没有问题,而是没有发现问题,我这次来除了检查工作,更重要的是亲自接触一下可疑目标。”
很多线索存在于细节之中,他没有亲眼看到也不能确定。
古琦开着车,好奇问道:“科长,你决定先接触哪个目标?”
左重回头看了看灯火通明的海潮庵:“就从那里开始吧,明天一早我就上门拜访一下这位高僧深苦。”
法会那天,此人在寒风中的纹丝不动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轿车回到特务们的暂住点,这是左家的产业,独门独院,周围没有邻居,道路四通发达,出门就可以前往普陀山各处,附近也没制高点可以监控,十分合适情报行动。
左重一下车,就看到一群小特务低着头迎接他,看来他们知道害怕了,特务处军法无情,对于动摇军心者,当场枪毙两个也很正常。
左重下车后就没说话,而是围着特务们转起了圈,他这一转,在场的人心都提了起来,科长要是发起火来,不死一两个人,这事是过不去的,有的人开始双腿发软。
左重冷笑了一声:“好啊,闹啊,现在怎么没人闹了,不是说普陀山太荒僻了吗,不是说要回宁波去吗?我来了,想要走的跟我说。”
特务们此时连个屁都不敢放,被科长带走就是真的“走”了。
左重走到他们面前,语重心长说道:“你们有的人跟我一起抓过平田京子,有的一起抓过石丸一郎,还有的一起去过北平,我左某人对你们如何,你们心里有数吧?”
这话一出,特务们纷纷叫嚷着表忠心,什么义薄云天,什么高风亮节,各种马屁张口就来。
左重听了听,抬起手让他们不要说话了,接着说道:“我把你们当弟兄,可你们把我当兄弟了吗,不用解释,你们是在拆我的台啊,这个任务的重要性不用我多解释吧?
上至委员长,下至处座,可都盯着我呢,还有特工总部更是恨不得我死无葬身之地,党部调查室甚至要查我,我把身家性命交给了你们,你们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我知道你们并不怕牺牲,这是多次证明过的,比如你,当时抓捕竹内文夫时,跟随邬春阳第一个冲进永发咸货行;还有你,进攻嘉兴地下工厂时轻伤不下火线,对吧。”
被左重点名的人高挺胸膛,一脸的激动,没想到科长都记得。
接着左重脸上露出失望,怒声呵斥:“可你们现在怕了,死都不怕却怕吃苦,难道你们这些党国精锐跟特工总部那帮废物一样吗?你们要说是,那我现在就将你们调离,大家弟兄一场,咱们好聚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