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此,倒也解释得通。
宋矜歌并非话多之人,只是三姐有心而言,又处处迎合暗捧,一路上竟也欢声笑语起来,好似亲密无间。
她暗暗称奇,往日里闷不做声的人还有如此本事,是她陷于偏见了。
千人千面,所看到的真假虚实,大抵是旁人表现出来的。
“瞧,那站在院门的可是你的四姐姐。”三姐忽然出声。
宋矜歌看见,红衣如火,美人蹙眉。
美人声音柔柔,语气担忧:“你这是去哪了,我正有事找你呢?”
说罢,邃眸如注,又道:“三姐也在啊,昨日才去了我的院子,今儿个又来我妹妹这里,三姐真是不厚此薄彼啊!”
这是话里有话,更何况美人脸上流露出明显的嫌弃,在场皆非蠢人,怎会听不出来。
宋矜歌觉得难堪,倒不是因着这话是自己四姐所言,而是为了三姐的脸面。
那料三姐脸色如常,毫无不悦,“你是我的妹妹,矜歌也是我的妹妹,我这做姐姐的自然要公平对待,最好是左拥右抱,岂不美哉。”
“姐姐一张嘴,说出的话枯树也能逢春,妹妹昨天便已经领教到了。只是今天我找矜歌有事相商,因着外祖家的事不便透露,姐姐既然想要左拥右抱,不如改日再来,正好喊上大哥二哥一起相聚,也当作是祝贺姐姐筑基成功,你看可好?”
宋矜歌与大哥四姐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二哥三姐是爹与其他妾室所生,她自然是更亲近四姐。
两人话里的争锋,她也是瞧出了端倪,直觉再让两人呆在一块,怕要反目成仇,伤了姐妹情谊。
家族不和,是为大忌。
宋矜歌咳嗽几声,不敢壁上观花装作无事发生,下场劝道:“四姐这主意好,到时再请爹大方一回,指缝里露出些灵石来,好生潇洒一番。”
三姐看着近在咫尺的院门,尚未踏入便引来唇枪舌战,泥人还有几分脾气,真当她是好拿捏不成。这般想着,她面上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便冷淡一句,“那好,等大哥下半年回来我们再聚。”
说罢,直接转身离开。
“啪。”
四姐一巴掌甩在宋矜歌肩头,恨其不争,“人都走没影你还看什么看!”
进了屋,四姐为自己沏了一壶茶,连灌两杯,这才浇灭心底怒火。
宋矜歌讪笑:“四姐的气性越来越大了。”
“你倒骂死我来了,怎的,人家喊你一声妹妹就忘记我这个亲姐姐了?”
“没有。”
“人家说几句甜言蜜语,你就被迷得分不着东西南北了,觉得我给她难堪,上赶着为她解围。”
宋矜歌眼皮一跳,暗道不好,连忙开口解释:“她得罪你了,我可没有哪里得罪你,总不能让你的在我院门口吵起来,给别人看了笑话去。”
四姐哼笑一声:“何必在意旁人的眼光,你若比她强一截,旁人几句酸言酸语。你若比她强上一大截,旁人只会道她不自量力。”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四姐的教诲我必定会铭记于心。”宋矜歌不愿再在这件纠缠下去,沏茶送到四姐手边,“消消气,我以后不理她便是了。”
“那我问你,若日后我们反目成仇你会站在谁哪边?”
宋矜歌心下一沉,才觉两人关系不睦到何种地步,劝解的话语刚到嘴边,看见四姐脸色森森,拐了个弯,小心翼翼道:“自然是站在四姐这边的。”
“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