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会见不着那个人的了,谁知道军训的最后一天晚上,去教室的时候要路过一排乒乓球桌,有两个男生在打乒乓球,还有几个男生倚靠在另一张乒乓球桌上,不知道是望着飞来飞去的球,还是来来往往的人,有说有笑的。
新交的朋友们突然缩短了彼此之间的距离,我听见欧与晓说什么初二二班的那帮人又在这里什么的。她嘀咕得小声,我听得不怎么真切,倒是看见了那人,有一点小意外,他正歪头听着旁边一个比他矮的瘦瘦的男生说话。
然后不知道怎么了,他突然就扭头看了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好像眯起眼睛直直盯着我,我愣了一下,赶忙收回视线上前一步走到欧与晓身边,隔绝了他的目光。
事后我为我的举动感到后悔,也许人家根本就忘记我了。
走到教室的时候,我坐在座位上心不在焉的,从玻璃窗望过去的时候还能看见他们那群人,然后就耳边就听见同桌欧与晓在和别人说:“刚才就站在中间的那个人,你们都看见了的吧,12届的普通班的,是我们村那边的,特别能打,听说还练过散打的。
我突然就没有兴趣听下去了,这一刻觉得我和他的距离隔的好远好远,报到的那天纯属意外来着,我也不想和普通班的学生有接触,还是老老实实在尖子班呆着吧我,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希望他赶紧忘记那天的事。
可是目光还是忍不住向他望去,他从挨着桌子换成栏杆,隔的有点远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大抵是在同周围人说笑。
我把小心思像教官叠被子那般叠成方块,放在一角不敢去看。
军训结束后放了两天假,我搭了欧与晓她家的小车来到集市后下车,跟她挥手说再见后,特意去超市里买了小萝卜头爱吃的小米锅巴,再走到公交车站搭公交车回家。
我是在那木村路口下车的,还要继续走个十来分钟才能到家。
到家的时候,我看见阿爹坐在门口等石凳上,拿着他的老人机打电话,小萝卜头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他也不理会。
“嘿,邦礼,看我给你买了什么,当当当当,琥珀大袋锅巴!”我从书包里拿出小米锅巴,看着小萝卜头高兴地伸手来拿。
“姐姐姐姐,我现在要吃。”他眼前一亮,不在阿爹身边晃可,跑到我身边嘴巴甜甜地喊着。
我打开,小米锅巴的香味瞬间蹦了出来,他用他的小手贪心地抓了一大把,还有几片掉在地上了,他十分机灵地捡起来扔到了大黄的碗里面。大黄是条狗,它本来是无精打采地趴在地上的,见有东西掉到它碗里就抬起头,抽动着鼻子嗅了嗅,竟也吃了起来。
电话那头突然说:“什么小米锅巴啊?是不是那些没营养的零嘴啊?别给邦礼吃这些没营养的,他吃了这些就不吃我给他订的牛奶了!”
阿爹的电话声音是外放的,非常的大声,邦礼瘪了瘪嘴巴,冲着电话那头大大声地说我不吃了,我放回去了,然后又伸手抓了一大把,迈开小短腿快快跑进里屋了。
我有些生气,却也不想和电话那头解释什么。我知道,她说这话的意思是我故意买零食给小萝卜头吃,然后小萝卜头不喝牛奶我就可以吃了。她总是这样说着似是而非的话,可是我却是一次也没有喝过小萝卜头的牛奶,即使他给我喝,我也不喝,哪怕看着他给偷偷倒掉,最后被阿爹发现给逼着一口气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