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一来,从俘虏转换成自由身,还能记着工分赚着粮食和钱币,劳动热情一下子就不一样了,就算腰都要累得折了那样,也得种完一趟,才直起腰来活动两下,几千亩向阳的棉花田不到几天,浮现出一片片绿莹莹的喜人颜色。
所以,虽然还是让资本压榨剩余劳动力累得呆呵呵的像孙子那样,可大家伙也是上班赚工资,西域棉自古以来就没有强制劳动一说!!!!
但想要融入西域的汉人是提倡记件工资来收卖人心,河西的匈奴人就不是这么人性高尚了。
同样初春咋暖还寒时候,穿着破旧又有着浓郁的难闻味道的河西诸羌,那些烧当,先羌部的奴仆也是汗流浃背的蹲下来,将身边带着的麦苗筐里绿莹莹的麦子插种到地里。
但是和轮台在谢康年吆喝声中,自愿自动就把棉花苗种下去那副火热劳动场面不同,平均六七个羌人俘虏背后,就有着一个匈奴人的建工,轮着鞭子,恶狠狠的驱赶着播种。
蹲在地上,一边累得腰酸背疼的将麦苗插进地垄沟中,那些个羌人还时不时眼神儿带着愤怒的或者惊恐向回瞄下,因为时不时,啪的狠狠一声鞭打声就传了来,尽管累得腰酸背疼的,可是这些羌人的俘虏却是连直一下腰都不敢。
另一头,被看着负责给麦田浇水的个先羌老头累得一个踉跄坐在了田埂上,坐倒了几颗麦苗,旋即三四个匈奴人建工就火冒三丈,如狼似虎的冲了上来,将其狠狠拎到铁丝网上扔上去,然后在老头子撕心裂肺的痛苦惨叫声中,三个匈奴建工满脸狰狞的轮着鞭子狠狠抽打过去,抽得那老头衣服都破了,黑乎乎后背上裂开一道道的血道子。
听着老家伙凄厉的惨叫声,很快又变得进气多,出气儿少了,奄奄一息的模样,挨得近的那些羌人恨得无不是牙根直痒痒,却也只能继续低着头干着活,稍稍有点反抗的,就会被拎出来打个半死,有的都被活活打死了。
不过有压迫的地方,也有反抗,就在那些匈奴建工们亢奋的抽打虐杀着他们眼里没有用的老奴隶时候,另一头,几个先羌的年轻人趁机就把绿油油的麦苗扔到了匈奴建工们拴在一起的战马面前,让那些战马伸着大舌头,三下两下就风卷残云吃了个干净。
这连农奴制都不是,算得上纯粹的奴隶制了!生产效率慢得很,而且伊稚斜之前没有注意到的弊病之一就这么暴露了出来,那就是以前兼并的羌部或者其他游牧部落,编到部族中经过磨合,终究能被匈奴人吸纳,而被拖着强制在铁丝网农庄中耕田劳作的这几万羌人俘虏,如此强迫施展虐,浓郁的仇恨下,恐怕永远也不可能融入匈奴中,成为他们中一员了吧!
但是被聘用监管田庄的汉人,除了指导如何耕种之外,对此一言不发,就算是看着那羌人老头被活活打死露出不忍之色,也只能强忍着,因为来之前,云中商会已经三番五次的申明,只管管理农庄运作,剩下无论如何,都不得多管闲事儿!
但心性上,农耕民族的汉人还是天生仁义善良些,到了中午,特意早一会儿敲响了开饭的铃声,还把分配的口粮尽量多给一些。
口粮也不是什么好口粮,比九原矿场那些从辽东运来的矿奴还要差上不少,快腐败的奶制品发出浓郁的腥臭味道,汉人贩卖来,本来最便宜的喂马喂牲畜的豆粕也是直接给人吃了。而且这还不能好好吃,一名先羌的奴隶无比饥饿的抓起块豆粕就要往嘴里塞,却不想边上那名匈奴建工一脚就给他踹到了一边去,还特意把豆粕块踩进了土里。
眼看着那名脸漆黑又满是汗渍的先羌俘虏仇恨中却不敢张望过去,气得直哆嗦的又抠出豆粕继续吃着,那模样,惹得那些监工的匈奴人是得意的哈哈大笑讥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