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谷离所提的八家,刀间经商,天下闻名,他是最大的一家,却也可以最先排除,因为刀间放贷,利息极低,农人若是不能还,仅仅需要为刀氏作些杂活就可以免还,乃难得之仁商,从未有掠人子女为奴行径,刀间可以排除。”
“何曹两家,的确是有掠债人妻女为奴行径,可是两家放贷甚严,若是召谷离以长女召雪为贷,召雪就直接被两家扣下了,根本不需要讨债去夺,而召谷离言,讨债被掠,那么就一定不是这两家!”
“现在也就剩下巴氏,许,庠,窦,诸五家!”
刨除一个大鳄与小心经营的五家,打击面缩小了一半儿,可却依旧不是好惹的,仅仅一个窦氏就是如此,因为这个窦氏商人的当家,乃是当朝窦皇后的外家,还是让曹奇愁眉苦脸,刘闲自己也知道商人势力不是那么好对付,依旧是沉闷着。
不过居然又是贾谊建了功,沉吟片刻,贾谊是抱着拳头再次问道。
“老师,您是想要以追查掖庭宫女行刺您为由,查下去,还是想要暗查?”
“暗查!”
这事儿翻腾出来太大,真要是拿到官面上,刘闲实在没有把握对付的对手是何等模样,一个不小心,甚至可能跟着浪打舟沉,把自己淹死了,所以尽管是追查谁要弄死自己,刘闲依旧没打算把事情拿到明面上,所以想都没想就回答了出来。
不想这一句话,却是让贾谊英俊帅气的脸上多了一分嘉许,要知道这年头诸侯子弟没几个不跋扈的,之前他刘贤更是狂的每边,才惨遭“棋盘教育”,不过不管之前如何,现在刘闲是学会了“韬光养晦”,为“大菊考虑”,就很令贾谊这样的儒生欣慰。
欣慰之余,贾谊又是站起来重重拜见下。
“贾某有一计,说不上风声太小,却可以避开追查行刺的风头,拿下这五家商人,不知太子愿闻其详否?”
他这前缀,就知道这不是什么万全之策,不过一时半会儿,刘闲还真没有查下去的太好办法,皱着眉头,他也是禁不住点了点头。
“愿闻其详。”
“此计乃是跋扈嚣张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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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自行车又是带着来自后世机械美,咯吱咯吱的声音中登在了长安大街上。
和后世什么写字楼,百货商场不同,这年头大商人也和那些王厚贵族差不多,住的和办公地方都是深宅大院,不少人甚至连商铺子都没有,经商大部分是属下伙计仆从去游商,如今商业也连资本主义萌芽都算不上。
这次成了刘闲的代言人,贾谊是舒服的乘坐着四人车中间,最后停在了煊赫长安的大商人巴氏的府门前。
巴氏乃是先秦时候,寡妇清的后代,不过没了支持秦始皇的寡妇清,巴氏继承人“各项数值”就一落千丈了,当年刘邦起于汉中,巴氏竟然连个从龙之功都混不上,好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多年经商留下的人脉,让巴氏也算是中流巨商之一。
“哎呦呦,拜见贾大夫!”
如今巴氏的当家家主巴德已经六十几许了,老家伙年轻时候甚至还见证过汉高祖大军打出汉中时候的壮举,只不过身为商人,他还是亲自带着仆僮迎接了出来,在府门口抱拳率先拜见了下。
不过身为儒生,似乎天生就看不起这些商人,眼见着老家伙跟自己客客气气,贾谊却是一点儿好脸色都没有,冷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不带一点感情的重重抱着拳头。
“奉老师吴国太子之名,与巴老有事相商,可否进府一叙?”
“当然,贾大夫里面请!”
招待也真够寒酸,连口茶都不端出来,只不过这倒是不怪巴德,实在是这年头成为华夏代表形象之一的茶叶竟然还没有流行起来,士族带客经常直接端酒了,老家伙经商一辈子,小气的很,再加上特权经商,浑然没有后世为了拿下一单生意而喝到吐的酒国精神,自然连酒都省下了。
“不知吴国太子派遣贾大夫前来,有何指教?”
老家伙心头还是有点心虚,刘闲的酒还有油算是“高科技”,可是风车磨坊一看就会,前些日子风车出名之后,老家伙是在长安西南一片儿临河处开起了水车磨坊,和刘闲发“奋”磨面不同,每一石麦子就向农人收取一斗的面粉,最近巴氏是发了笔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