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说完了赚钱,再说一个,那就是花钱!巴氏几家经营积累了几十年的财富,结果一遭就成了孤的,巴氏真正有能力的人,还得给孤打工卖命,所以,他们囤了这么些钱,有什么用?”
“再看这长安几十家,今日孤把话撂在这儿,他们没有一家能撑过五十年的,所以,孤认为最成功的商人就要像陶朱公范蠡那样,在越国辅佐勾践灭吴,旋即功成身退,于齐国为相国三年,又散尽千金,所以,只要留够经营花用即可,多余的钱不如投资朝廷,朝廷救灾,吾等捐款,朝廷缺粮,吾等捐粮,年年税负捐得最高,长此以往,就算你落魄了,朝廷也得想办法把你给救起来,这就是孤理解的经商之道,国商!”
拍着已经听入迷的刀间肩膀,刘闲大大咧咧就跟个老头儿似的,卷卷不绝的教育着。
“这就和持国一样,注重的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整个天下的运转,如何让天下安稳度过几百年!”
大道理谁都会讲,不过刘闲自己还真做不到!说的义正言辞,捐出这一百多万石粮食其实已经是他的极限,真要让他跟范蠡似的裸捐,他也不干。
但是这番大道理,不仅仅忽悠住了刀间,另一头又是厚着脸皮以学生自居跟过来的贾谊也都是听得两眼发直,好一会儿,这才低下头,在刘闲不注意的地方喃喃自语着。
“好个国商,好个百年之道,吴国何等气运,继承人竟然有着如此胸怀!”
就在这功夫,军营也到了,刘闲的大奔刚停下,道路两边,简直是夹道欢迎,甚至就连暂时的大军统帅,中尉王忌都迎来了,满是笑容的抱着拳头。
“治粟内史三日无粒粮援到,老夫这番是多亏了吴太子您的支援,不然以北军那点屯粮,这些云集大军大半得饿肚子了,还如何为国征战!”
“安侯客气了!”
任由麾下雇佣的城外年轻人们往军营中搬运着粮食,自有刀间,周亚夫他们负责指挥,刘闲也没多管,而是跟着王忌到了一边,又小声的请教起来。
“安侯,小子头临大战,心中实在是不安,斗胆请教安侯,战事如何了?”
这可是大汉朝最高机密,可是刘闲这个大金主的特权,这儿也显露了出来,仅仅犹豫了片刻,王忌就已经沉重的摇了摇头。
“这次战事不容乐观啊!”
“挛鞮稽粥继位之初,陛下仁德,为求两国和平,故而又嫁宗室女和亲匈奴,结果不成想有燕人中行说投靠胡主,透露我大汉军密,如今胡骑十万两路破雁门,上郡,大有会击长安之势!边关传来的烽火,已经一路烧到了长安近郊的甘泉宫!”
“所以这一次,陛下汇集关中河北之军,打算在长安应战胡骑!”
本来还满心忐忑,可是听着王忌的解释,刘闲心里又有底了,烽火甘泉宫,曾经作为汉武帝向匈奴复仇的理由之一,虽然忘了啥时候,但好歹是和如今的情况对了上,让刘闲终于松了口气。
只不过了然了片刻,他又是惆怅的向东北方向抬起了头来。
竟然要沦落在首都与敌人决一死战了,这还是强汉吗?
似乎看出刘闲的格外紧张,王忌又是笑着重重拍了拍他肩膀。
“放心,胡骑虽然侵略如火,可我大汉也不是任人拿捏的!长安稳如泰山,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