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朝廷对于云中的确是不够意思,一方面把这儿当做刑徒流放地,另一方面战略上又极度不重视,孤居在成群的匈奴人中间,连年连一点儿希望都看不到,换刘闲自己,估计为了自保为了生存也会叛胡吧!
但是!就算有再大的理由,刘闲都得让敢于背叛自己者付出沉重的代价!当天下午,赵井剩下两个小儿子以及十六以上的长孙就被枭首于城外的耕区,然后传首于各个农庄,赵家被抄没,财帛收归官府,土地族人为奴,发配给其它两家,那股子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枭雄气质是被他显露了个无疑。
这一波算是借机震慑了下本土地头蛇们,几颗血淋淋的脑袋显示了下云中郡新老大的心狠手辣,告诉你们这些小卡拉米都给老子老实点。
不过和匈奴人羊毛换麦子的破冰交易终究还是没成功,花了一个多月,日夜不停的搅拌水泥挖沙子上钢筋才修建出来的纺织厂房还有机械设备,再加上养了一大批“女工”,每天好几百万就那么花着,终究不是个办法。
但是中行说这个死太监,不得不承认,他真行啊!一眼就看穿了匈奴人看似强悍的帝国下虚弱的一面,其长处与致命的弱点,匈奴弱点就在于人口,就算现在控制着辽东到西域,也不到一百万人口,所有骑得动马,拉的动弓的男丁都发动起来,才能达到吹嘘中的控弦之士四十万,像刘闲干死他部族中年轻人一万五,就能已经达到伤筋动骨的程度了。
匈奴人的优点则是游牧,无必守之城,无必守之地,汉军想要出塞攻击匈奴,庞大的步兵军团根本撵不上,反倒容易被匈奴人从背后来个“豺狗**”,所以中行说向老上单于挛褆荤粥最重要的一条进谏,就是去汉化,不食汉粟,只食酪浆,不穿丝绸布缎,只穿羊皮大袄,鄙老弃老,不和汉人接触,保持自己的文化独立性。
甚至这大太监还一眼看中了刘闲的危险性,鼓动老上单于挛褆荤粥立马集结部族,要把刘闲的云中城给拔了,也幸亏在匈奴人的传统中,春夏是牲口育肥时间,非生死大事不得开战,蔑视刘闲兵力不过四五千,老上单于没动手而已。
“哪个白痴非要把中行说送过去的???”
赵井事件两天过后,徐文善,尉远还有刘闲一圈儿幕僚将领,曹奇樊飙陈树王建张不疑,外加个行军秘书韩秀儿就又被聚齐了。
一群人围绕个刘闲新打造的圆桌子坐下,头一次坐了高凳子,就算敬陪末座,两个云中城老地头蛇新奇的都手脚不知道放哪儿了,而一开场,刘闲自己则是拳头重重往桌子上一砸,咬牙切齿的嚷嚷着。
但是这句话没人敢接,谁制定的名单不知道,当初下令送使团和亲的可是文皇帝,刘闲是刘恒大侄子外加预备干儿子,他骂一骂勉强可以吧,剩下谁敢说文皇帝是白痴?
“不若派遣刺客行刺中行说,妾身知道个好刺客!”
真不知道韩秀儿和黑衣枪男什么过节,反正一有机会,这妞又是阴仄仄笑着把张不疑往火坑上推,然而没等张不疑自己表态,刘闲已经没好气的冷哼道。
“不成,不说能不能混进单于庭,这个时节行刺,明眼人一眼就能知道是孤做的,不过凭空增加匈奴敌意而已。”
“徐老,就算是左骨都侯没有接见你,你有没有把孤愿意用麦子换取羊毛的事儿和其他匈奴部族宣传?”
“回将军,老朽向有过交情的匈奴部族都宣扬了!但是中行说严令下,这些胡蛮不感兴趣啊!”
老脸一苦,徐文善又是赶忙倒着苦水,可是这话听得干过销售的刘闲,眼事儿却是禁不住颤动了下,捏着下巴思虑几秒,他却是重重摇了摇头。
“学校家长严令不得去网吧,学生还没事儿就跑去,匈奴人的统治结构格外松散,中行说一个外人,宦官,匈奴人内部王侯权贵未必都能服从他,可是如今出乎意料的一致排挤吾等,说明麦子这件商品,对他们吸引力并不够!”
“网吧?学校?家长?”
几个词儿听得徐文善尉远俩人满头雾水,可就连张不疑都是死板着老脸连一丝错愕都没有了,大家伙全都习惯了自己家主公间歇性神经病发作。
别说,思想突然一打开,刘闲头脑就活了起来,看着一群麾下目光烨烨张望向自己,神情变得轻松,刘闲甚至摊着巴掌讲起了笑话。
“在我们吴国,有个越人养猪,第一个月,一个官吏去巡查,问他你给猪都吃什么,那个越人回答,剩饭剩菜,瓜皮果皮,结果官吏就给他开了张罚单,理由喂猪的饲料太不健康,有可能让猪肉携带病菌,罚了他一百文钱。”
“殿下吴国养猪还不能喂剩饭泔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