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郃也不管对方喊了些什么,在对方张嘴要喊的那一刻,便撕破伪装,拔剑杀了上去。
随即,彭丑与其他二十几名奇兵亦一拥而上。
那些值岗的秦卒只是觉得李郃几人行迹可疑,哪料到奇兵们立刻暴起强杀,转眼之间就被击杀十几人,剩下人大声惊呼:“敌袭!敌袭!”
李郃也没空去理睬那些叫喊的秦卒,大喝一声“烧!”,旋即打开随身携带的竹罐,将其中的油倒在两架攻城兵器上。
他们的行动,惊动了附近的秦军,也惊动了那些正在打造兵器的工匠,这些工匠可不如秦卒悍勇,见李郃等人凶神恶煞连连杀死秦卒,他们惊呼一声,丢下了手中的工具,转身就逃。
这些人就是公输家的工匠吧?
追赶不及的李郃心下暗暗想道。
因为有油助燃,二十几架攻城器械很快就燃烧起来,甚至于,有奇兵往那三堆小山似的木头也放了几把火。
不过在这期间,被惊动的秦军也似潮水般涌了过来。
“撤!”
李郃当机立断,率领奇兵们撤退。
他们高喊着“敌袭”、“快救火”,迅速与赶来的秦军混到一起。
由于他们身穿着秦军的甲胄,且秦军内部自己的口音也大不相同,以至于竟无秦卒可以准确分辨出李郃等人,只知道有一群敌军混入了他们。
“鬼卒!有少梁鬼卒混进来了!”
众多的秦军惊恐慌乱地叫喊着,相互防备着,却不知李郃等人早就趁着混乱,混在人群中离开了。
等到有秦军的将领赶来,喝斥众人赶紧灭火,那二十几架攻城器械已烧塌了七架。
半个时辰,负责督造攻城器械的秦将缪琳,硬着头皮再次来到东黄土塬的帅帐,顾不得嬴虔此时已入睡,也只能将这位主帅唤醒,禀告营地遇袭的消息:“……少梁鬼卒袭击了南营,点燃了放置在那的木料与今日打造的二十几架攻城器械,经将士们奋力救火,最终救回了……九架,还有六成的木料。”
嬴虔在睡梦中被唤醒,心情原本就差,再一听驻地遇袭的消息,他的面色变得更差。
然而他并没有发怒,至少没有表现出来,因为早就预料到了——他不建营寨,不就是做好了被少梁奇兵反复偷袭、骚扰的心理准备么?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叫公输家的匠人连夜那九架攻城器械,另外再造新的。少梁人烧掉十架,那我军就再造二十架!他烧二十架,我军就造四十架!看他烧得快,还是我军造得快!……话虽如此,这次你要派人严加防范,我不想再听到类似的消息。这场仗,我秦师丢的颜面够多了……”
“……是!”
缪琳赶紧答应。
“还有,两日后,也就是九月二十三,我军攻城,这次誓要拿下东梁,踏为平地!”
“是!”
在走出帅帐的那一刻,缪琳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哪怕听到帐内传来啪地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砸碎,他也没敢回头。
熟悉嬴虔的他心中清楚,那位公子已经怒到极点了。
两日后的攻城,必是一场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