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犯嘀咕的邹凤带十一名狮子兵走马上任,才弄明白,杨知府啊,是文人,讲话比较婉转。
这一套装备给他装得心里直突突,他从西宁跟大帅南征都没带这么多武器装备。
邹凤对杨鼎瑞问道“杨老爷,我这个黄源驿,是被敌军占着呢”
三站之内方圆百里,拢共住了俩番民部落、一个蒙古部落,拢共不到两千口人,还都他妈是游牧,根本见不着个人,野驴都比人多。
最让人生气的是啥邹凤一直嘲讽人家苦海驿丞谢百兴,说一听就是个倒霉地方。
那他妈叫人烟稀少
别看人是往北走了,那鬼地方地势比囊谦还高,能把牛犊子冻死。
原来自己的地盘比人家还差。
不过到了黄源驿,邹凤也就释怀了,反正都没好到哪里去。
最后上任发现俩人同路,谢百兴的苦海驿就在他前边一站。
黄源是当地牧民的夏秋草场,一到冬天,牧民就都跑到苦海驿那边了,因为那边冬天稍暖和一点儿
杨鼎瑞的先见之明体现出来,十二个狮子兵河北驻一个、河南驻一个,操持靠茶砖跟摆渡人换来的两条渡船,剩下的人全成了猎户,好在这地方野兽倒是不少,日子勉强支撑,活得比当兵还辛苦。
但即便如此,狮子兵的生活也比本地百姓要好得多,他们有铳炮兵器,当地百姓尽管人多也不敢抢他们,而且他们还有茶砖,茶砖在这里是高价值货物,能跟百姓换取牲畜和口粮。
苦海那边向南向北都是山路,他这往北是山路、往南地势平坦,只能要借助当地人修的渡口才行。
过完年的俩月,邹凤试着开了二十亩地,但下苗过早,都被冻死了;养点十头小牲口,一场寒流就两头还活着。
直到三月底,一封来自苦海的口信打破了邹凤平静的生活,来自肃州边外的鞑子大军进攻了西宁府,北方送信的驿兵被截获负伤,临死前把消息告知牧民,送到了苦海驿。
谢百兴请邹凤过去,两个驿丞大眼瞪小眼整整一夜,不知道没有书信,该不该把消息送到康宁。
凭借这些,他们成了部落头人争相拉拢的对象,一月之内,十二名驿兵都娶了本地婆姨。
借助本地番民的帮助,邹凤终于修起了三堵墙,黄源驿有了驿站的雏形。
他们俩做驿丞都是懵懵懂懂,但涉及到打仗的事,却是行家里手。
苦海驿无险可守,谢百兴当机立断,把重装备和难民、当地百姓都托付给邹凤,让他带人向南撤退,自己则率领十一名驿兵披甲上阵,就地组织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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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俩人在苦海驿手足无措的时候,北边先是跑来几十个逃难的蒙古牧民,随后数百敌骑追击而来。
逃亡而来的蒙古难民里有个会说汉话的僧人,说他们是古如台吉的部众,遭受来自揣旦的突然袭击,小拉尊不准他们渡过黄河,只能逃到汉人地方求大元帅做主。
邹凤神情复杂,人家让元帅府做主很正常,古如台吉的精兵强将都跟着摆言台吉去了南边,如今恐怕都在藏地安营扎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