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战斗结束,赵可变在战斗中受创两斧七箭一马蹄,紧急包扎后已经躺在小车上运往俱尔湾医治了,至少要歇个一年半载他究竟有没有刺中国师汗,自己都说不清。
当然,跟把总部降兵杰出表现相比,作为中流砥柱的老兵们,也干了件特别操蛋的事,他们居然敢在张振没犯什么错误的时候临阵兵变,解除了把总张振的职务。
如果没这档子事,哪怕不说赵可变带兵冲阵,单是蜂尾针张振扰乱敌军,也毫无疑问够他们夺得战役首功,至少所有军官升一级、轮不到升官的也能挣到上百两的赏银。
刘承宗能理解老兵瞧不上蜂尾针,但瞧不上归瞧不上,并不意味着瞧不上就能解除人家的职务,这种风气不能听之任之。
这事的重要性不亚于这场战役的总结归纳。
刘承宗在这场战役里观察到,低级军官与士兵的表现格外亮眼,但参将以上将领包括他自己在内,都有点畏首畏脚,他们不习惯。
不习惯这种南北三百里、东西六百里巨大战场纵深的战役,各部在小规模战术行动上配合无懈可击,将领们在战略上的调动却后知后觉不够大胆,只能说中规中矩。
没犯大错,但也没有格外突出的表现。
刘承宗觉得这是好事,他们保住了现有的一切活下来了,用奋力拼杀挣到战后好好考虑的机会,变得更强大。
就在这时,在纵横百余里战场上往来奔驰的塘骑,为刘承宗带来了一个令人欣喜的消息。
国师汗第六子,和硕特部的多尔济台吉被塘骑带来了,包括国师汗与十九名和硕特王公贵族在内,仍有超过八千和硕特士兵躲在南边山地。
面对独木难支的战局,多尔济台吉作为使者,携带国师汗的白纛,代表和硕特部向元帅府投降。
多尔济台吉在车营辕门下拜倒,懂蒙语的士兵翻译道“他们愿解甲下山投降,希望帅爷能发放药物派遣医师,战后放他们回天山。”
刘承宗猛地眯眼又恢复正常,发放药物派遣医师
这事恐怕不单单是因为军队,至少是王公贵族受伤了,有可能是赵可变的突击奏效,他确实刺中了国师汗。
刘承宗问道“知道今日,何不早降”
多尔济台吉本来就一肚子气,要不是那个耍大刀的疯子对自己穷追猛砍,让他散尽部众,说什么都不会被一群鸟人推出来投降,光着膀子在辕门下叩头。
但此时他却不敢发作,只能叩头道“我等不知天军威武,还望大元帅大人大量,放我等归乡。”
刘承宗摇摇头。
在战争开始前的一个月,刚打完河湟大战、来不及消化战争成果的元帅府确实不想跟你们开战,可那时候你们不听劝告,不愿回天山。
反倒想兵不血刃的占领青海大片土地,开战后打输了,又想不付出任何代价,停战返回天山。
这是解甲停战,而非解甲投降,好处都让你们占了,没有这样的道理。
“若在战前,你们说想回天山,我自会放你等回去,到这个时候身为鱼肉,难道还想全师回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