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忠知道父亲听了他说话一定会是这种反应,低下头片刻,才重新抬头道“天山。”
“哪儿”
王老爹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皱着眉头搬着破条凳往边上坐了坐,抻抻破棉裤的裤腿,翘起二郎腿来,一条胳膊撑在饭桌上,表情认真地问道“天山,是什么山”
西宁军务重在防备海寇,而海寇直到刘承宗入海才真正禁绝,因此西宁军向来极少远调,跟着世代将门世代从军的王家堡百姓,历来不知天山何在。
“西北,瓦剌鞑子的老家,这次瓦剌诸多首领能保命,全赖向大帅投降,帅府要在天山驻军,明年启程,大概要戍边三”
“不准去”
还没等王进忠把话说完,王老爹已一口回绝道“不能去啊忠娃,大就你这一个儿子,你死在西宁,大能去给你收尸,你若死在那么个满地鞑子的鬼地方,大就是哭破天也没法去给你收尸啊”
王进忠深吸口气,却没有理会父亲的拒绝,只是接着道“戍边年,军中要从老兵里挑选三百名军官,将军们都说陕北的兵将不愿西行,要从河湟老兵里选,在新城学半年蒙语和罗刹语。”
“我跟王大帅的达兵学过蒙语,马将军说,愿意过去的,学成了编兵启程前升授一级,在天山戍边三年不立功,回来再升一级,立功了照功赏赐升级。”
“人们都说过去应该会吃苦,帅府已经在给戍边军队准备更厚实的衣物了。”
王进忠把嘴抿了起来,缓缓咬牙,看向父亲道“大,我现在是一等虎贲、什长官职,月饷七钱银,月粮七斗,配茶、油、酱、肉干、鱼干,管十二个兵。”
“我是降兵出身,不去天山,半年后骁骑三等,调河湟五镇做民壮管队一年,月饷一两、月粮一石;再过一年,调回材官营做什长,粮饷涨两钱,三年后最多在河湟五镇做个乡兵百总。”
“那还不好”
王老爹瞪着眼摊开手来,他寻思自己儿子这心思够野的,从前他对儿子最高的期望,就是能在西宁卫当个百户。
却没想到王进忠摇摇头“若去天山,新城学半年言语直升一级,新编天山军管队,我们这三百军官带兵戍边年,只要活着回来,帅爷给保个出身。”
“啥出身”
王进忠吞下口水,目光灼灼“勋官云骑尉,散阶从五品宣武校尉,河湟五镇副千总、材官营正把总、野战营副把总有缺,我们来补,那都是真正的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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