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就算要向正规化转变,打个堂堂之阵练练手,你跟谁打不行,非挑个左良玉,李自成几次见左良玉,这家伙都是捏着一两千人跟他们好几千人对打天底下同等兵力,左良玉打谁不是乱杀
“狮子搏兔亦要全力,兔子蹬鹰倒是连跳都懒得跳了。”
李自成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转头道“翻山鹞子,救人。”
在他身旁,有个身披布面明甲的魁梧青年,拄着锻打混铁长棍,手抱着凤翅盔,浓眉大眼,闻言笑道“不如晚点,人家投了大元帅,手底下五个营一万人马,还需要咱们救”
这人叫高杰,诨号翻山鹞子,造反前就和李自成是好友,也是最早一同起事的人。
李自成瞥了高杰一眼,自从去年开始,他俩的关系就有点诡异,高杰好像对自己有点看法,偏偏每日三省己身,又觉得做人做事好像都没啥问题。
成日里统领军队,李自成也顾不上兄弟之间这点奇怪的小事儿,只是皱眉道“今天多一个活下来,明天就多一个跟官军打仗,快去。”
“嘁”
高杰嗤笑一声,挑起那根十八斤重的锻打铁棒往地上一拄,自有孩儿营里的随从少年赶快接住。
他这才翻身上马,朗声笑道“知道了,将军就在山上等着吧,诃子跟我一同去阵里耍耍。”
“诶”
代持铁棒的少年闻言惊喜应下,将铁棍扛在肩上,小跑着追逐策骑的高杰下山,他叫李成栋,诨号李诃子。
李自成看他们下山的模样,不禁露出轻松笑容有这样的兄弟帮自己,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不过只是片刻,闯将就又重新回到领军作战的状态,对左右道“乱世王在北边受阻,说遭遇左良玉部千余步骑,蝎子块在南边也撞上了官军,看来左良玉是想趁此时机把扫地王全灭在这仗打得有点急了,看来是东边有变化,闯王那边有什么消息”
身侧一人摇头道“还是老样子,他的人马多,兵分数路入川,过了文县在龙安府被北雄、白水二关卡住,不过有个叫郝摇旗的小头目领兵进了松潘卫的山区,那边倒是望风而降,听说是因为旗军都被大元帅骗到长河西去了。”
这人诨号锁天鹞子,名为田见秀,同样是最早和李自成一同起事的老兄弟。
两只凶猛的鹞子,是李自成的左膀右臂。
李自成依然看着远处喊杀声震天的战场,漫不经心问道“骗”
“松潘卫的军官说骗,那就是被大元帅招到长河西了。”田见秀看上去比高杰开朗得多,说着突然乐了起来,指着山下道“翻山鹞子还真拎着铁棒子去打人了。”
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山脚下数支马队在山道河畔汇成一股,人们牵着战马快步奔向耤水,队形在奔行中展开,为首的正是手持锻打铁棒的翻山鹞子高杰。
他这个兵器本身不算怪,棍棒也是边军制式兵器的一种,戚继光就专门改过一种八尺长、两寸粗的铁头大棒,但那都是木棍铁头,没人像高杰一样提个快二十斤的实心铁棒子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