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还逼问出一道情报。”
马科抱拳道:“闯贼与混天贼谈过,掌控延安府中南部,迎击三边总制府进剿的事。”
李卑大喜过望:“噢?这对进击庆阳贼的伍游击有利,快快说来。”
“是!闯贼分诸多贼首于各地,待官军自庆阳、宁州进剿,则欲从鄜州次第北撤,消耗官军粮草体力,引至延川再行决战……混天贼答应了。”
李卑闻言沉默良久,最终一反常态地以拳锤案,把马科吓一跳。
“将,将军,卑职以为,这计策不算高明。”马科道:“何况已有我等知悉,只要将消息传送庆阳伍游击,既可将计就计。”
“正因如此我才气恼,不是因为战局,这就是我说的,不怕贼守怕贼跑。”
李卑摇摇头,很难说清楚内心感受。
计划很简单、落实到具体执行人身上也是一群乌合之众。
可它真的会生效,才是李卑生气的地方。
什么叫耻辱?
一群贼寇,明晃晃的算计官军的粮草、体力与行军速度。
最后得出结论,认为他们的粮草比官军多、体力比官军强、行军速度比官军快,所以只需要用这种方法就可以对付官军了。
就难道不是官军的耻辱?
最难受的事,这东西真的有用,因为后金,就是这样算计他们粮草的。
这些脱胎于明军体系的人,都会且都能修改他们的弊病,唯独他们自己改不了。
李卑说:“将计就计已经晚了,混天王逃到延长县,那边的贼人想必已经知晓我等驻军延川,贼军必有防备,我估计他们不会再往延川跑,那个……叫什么来着,打了延水关的鱼河堡家丁?”
马科拱手补充道:“刘承宗,将军曾命卑职去鱼河堡会见贺守备,问过他的情况。”
是这个名字。
李卑点头问道:“混天王这里,可有此人消息?”
“没有,俘虏只提到闯贼高迎祥,倒是说过,高迎祥也曾向延水关进兵,不过不知何故,好像只在黄河渡口待了半日,就提兵南走。”
马科说罢,放缓语速问道:“将军,这个刘承宗……会不会还在山西?”
“很有可能。”
李卑点头道:“我让人问过山西平渡关守将,那边说高迎祥之前没人越关而走,高迎祥至黄河渡口,平渡关守军出关,在浮桥列阵,把高迎祥惊走,保山西无恙。”
“不对吧将军……我听俘虏说,高迎祥的部下有不少逃兵,还有避难而来的达子夷骑,延水关在刘承宗那不显山露水的手下都被破了。”
马科摇头道:“平渡关那点人,能防住高迎祥?”
“不一样,高迎祥和王嘉胤不一样,他从没攻破过军堡关城,向来四处抢掠,唯独安塞所是投降,也没硬碰硬打过,确实有被吓走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