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名牵马奔出驿城要去传信的官兵还未走出,城门口已被数骑阻拦,一时间箭雨攒射,甚至有人在马上放起了铳。
五个人跑下去,丢下三具尸首,另外两人跑回驿城。
旋即城门紧闭,官兵在驿城上东西南三面列阵。
城西的村庄废墟里,休息官兵看见烽火台示警,连忙穿戴全副甲胄,把辎重车辆向村内集结,而后向驿城西边的旧车马铺通过护城河上浮桥快速行进。
艾穆在驿城南门的高墙上指挥官军,重重一拳擂在城垛上。
进驻文安驿前,官军仔细检查了周围山谷,而且他们是从东边一路打过来的,又在早前派马茂官一队去东边割取首级。
他没想到大队贼兵会从东边来。
不过好在,贼兵似乎对驿丞束手无策,畏惧驿城东南角楼上的火枪与火炮,大队只能远远在一旁列队,不敢逼上前来。
这给在西边休息的中哨其余军士,带来进驿城躲避的机会。
狮子营在城东列阵。
“将军,咋不接着追啊,现在上前,不让那些官军入城,那护城河离得远,让我去击溃他们!”
尽管杨耀的伤势还没好,但在六个战斗哨长里,他最热衷请战,似乎他的部队战无不胜。
刘承宗一手扶着马鞍神态轻松,语气也不像处在紧张战场,反而好似聊天般扬起拿马鞭的手,指指远处驿城:“来过文安驿么?看看这驿城,好地方啊。”
杨耀先是摇摇头,后来又说:“来过,去年刚投将军,我们往西去延安府城,路过这……但将军这不是聊天的时候啊!”
“别急,听我说。”
刘承宗扬着马鞭遥指驿城:“这城哪儿都好,被山包住了北边东边,西城外有护城河,南边除了这条官道就是驿河,你从这过去城上就能用排枪打你。”
“城南列不开阵仗,想攻城只能从东南角,东边十步、南边四十步,这五十步宽度,排个密集阵,城上一炮可就能让我的弟兄伤亡几十人啊。”
他说得虽然很严重,但神情轻松得却像讲笑话,指向驿河道:“你知道我为啥这么清楚?塘骑有二十几个驿卒弟兄都是从这出来的,它的驿官是我杀的,粮食是我搬空的,我对这座驿城熟悉的很,你得从河对岸过去。”
“都得从河对岸过去,但不是现在,要再等等,等驿城西边的官军进城,再把他们堵在驿城里。”
杨耀听着一直皱眉头,一旁的王文秀也很疑惑,问道:“将军是知道这座驿城有地道?”
“没地道。”
“那这驿城易守难攻,还把敌军放进城里干嘛?”
“放进城里好打别人啊。”
刘承宗笑得理所应当:“这座城它易守难攻,但城小,里头钻不了多少人,马茂官说城西驻兵七百、城内驻兵五百,现在这座城里有一千二百人,五十人在我这。”
“城外北山火烧沟驻营七百人,南山梁家河驻营七百五……听令。”
刘承宗说着,在马背上坐直了,围在旁边的诸位哨长当即各个正色。
只听他道:“左哨留驻城东,右哨驻守驿城南门外,中哨去城西护城河对岸,炮哨把红夷炮给冯瓤,一旦敌军试图突围,南门敢开,就用红夷炮轰,就把他们堵回去。”
“魏迁儿塘骑队在北山做好防务,盯住火烧沟方向驻守的七百敌军,一旦他们往南来,守在东边的高哨长立即派兵支援西边,冯哨长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