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恺慢悠悠地停下,嘴角一扯道:“有事?”
“你这小子胆了还挺大,看来是个小学究,书读多了把脑子读坏了吧,看不出爷们想干什么?”
说话的是半身铁甲旁边的一个军卒。
花恺惊喜似地点点头:“最近是读了不少书,你怎么知道的?”
一众军卒哄笑,那半身铁甲抬了抬手,冷笑了一声:“行了,别装疯卖傻了,实话告诉你,把那匹马留下,还有身上的财物,我们放你离开,这车粮食也让你带走。”
不是他不想留下这车物资,而是他们这虽然乱,可也有规矩,坏了规矩,以后没人敢再来安靖堡不说,他还得受上官问罪,划不来。
这小子身上的财物就不一样,抢了也就抢了,不像粮食难以隐藏,不好处理,至于这匹马,一看就是匹非同凡响的宝马,他自己是保不住的,但拿去做人情,保不准能升上一级。
花恺慢悠悠笑道:“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宋军吧?”
那人冷笑了声并不答话。
他也不在意,又道:“我看着不像宋人?”
那人淡声道:“像。”
“你们连宋人也抢?”
半身铁甲失声一笑,身后众军卒也一阵哄笑。
“原来如此。”
花恺慢吞吞地下马,向前走了几步。手搭在腰间,缓缓抽出他那把软剑。
见此一众军卒笑得更欢,显然在他们眼中,花恺这种行为是垂死挣扎、以卵击石,难不成他一个小白脸一样的书呆子,还能打得过他们这些争战过沙场、见过血的老兵不成?何况他只有一人,他们有十几个。
那半身铁甲倒是没笑,花恺手中那把软剑让他心中有不祥的预感,但也仅此而已,能使软剑,想来是有几手功夫的,但同样的,他也并不认为对方一个人,能应付自己这边十几个沙场老兵。
脸上只是微微一滞便恢复了冷漠,虽然心中不将对方看在眼里,但多次沙场撕杀,让他习惯了谨慎,也习惯了出手即不留手,在战场上留手,那是找死。
狮子搏兔,亦尽全力。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为免阴沟翻船,他直接抽出腰间朴刀,高高举起,又猛然挥落:“杀!”
花恺不得不承认,这帮兵痞虽然不是东西,但的确是身经沙场的老兵,行进间颇有章法,长枪如林,秩序井然,杀意袭人。
十余长枪如林般向他扎来,将他上下四方尽皆封锁,寒光逼人的枪头离身已不及一尺,一众军卒眼看就要一枪毙敌,脸上的狞笑清晰可见。
花恺本来还带着轻笑的脸色见此,陡然变冷。
脚下连踏,身影如鬼魅般,在一众军卒中难容一人的缝隙间接连闪烁,剑如电闪,方寸之间纵横来去。
只是几个眨眼工夫,半身铁甲和一众军卒就发现花恺从枪林笼罩中脱了身去,站在数丈外,剑尖斜指,脸上冷笑,眼中含着一种戏弄之色。
震惊之余,也对他的神色有些奇怪。
“啊!”
“啊!”
“我的手!”
一连串惨叫乍然响起,络绎不绝。
半身铁甲目光落到那群军卒身上,脸上顿时惨白,看不到一丝血色。
地上落了十几条血淋淋的断臂,十几个军卒此时全都捂着肩上断口惨叫不停。
这种剑法在半身铁甲眼中简直如神似鬼,竟然快到几个眨眼间,就同时断掉了十几个军卒的一只手臂,还让人一时感觉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