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曜平静看着对方,等待下文。
主将问“若有这些舆图,你能否找到对应的部落,并带人将其歼灭”
褚曜看了看羊皮纸的新旧和磨损,将其放到一边“十乌部族有逐水而居的习俗,习性与大陆中原庶民截然不同。你给的这些图纸,每一张都上了年纪,上面标注的部落哪还会待在原地循着舆图,怕是要扑空倒是这些水系支流有些用途。”
但绘制粗糙。
精确度是没指望了。
一侧的徐诠越听越不对劲“你想褚先生帮你带兵攻打十乌部落”
这家伙做梦吧,想得这么美
主将没说话,褚曜拧眉深思着。
他可不是徐诠这个年轻人。
以他对前任发小的了解,此事怕是很难推脱因为,这不是帮主将攻打十乌部落,而是帮自家主公立威
正如主将先前说的,军心可不是两千石辎重粮饷就能收买的,特别是这些身经百战的精锐,更难归心想打动他们,无需任何花里胡哨的手段唯有实力
此事,不能露怯。
褚曜将几张羊皮舆图仔细卷起。
淡定自若问“你想要多少”
此时的徐诠一脑门的问号。
什么“想要多少”
这俩是说了啥自己没听到的对话
便听主将回答说“不多,三万”
褚曜点头“只是三万那确实不多,但此事事关重大,非吾一人能做主,待两日后主公抵达,再行商议,你看如何”
主将点头,然后便起身告辞了。
来得毫无征兆,去得莫名其妙。
徐诠抓耳挠腮差点儿要被好奇心折磨死,眼巴巴看着褚曜,盼一个解释。
褚曜叹道“不太容易。”
徐诠差点儿要给他跪下了,什么“不太容易”啊,就不能痛快告诉他么
褚曜可不是顾池、祈善几个喜欢卖关子的,也没那么大的恶趣味,痛快揭秘答案“永固关主将的意思,他要三万十乌部族之人头颅这些舆图便是线索。”
三万十乌头颅
徐诠倒吸了口冷气。
“先生这、这不是为难人吗”
褚曜扬眉,笑了“这就是在为难。你当旁人手中的兵权很好拿到人家不稀罕粮饷,他们可以劫掠十乌的,若是狠心一些,甚至可以劫掠陇舞或者陇舞邻郡的庶民,借此筹措军饷,供他们守城。若是死咬着不肯交出来,我等也拿人家没办法”
徐诠哼了声“那就打”
褚曜知道他这是意气用事。
好笑道“最后便宜了十乌部族且不说能不能打,我军仅有万余兵力,而永固关有两万多精锐,还占着关口的优势。此处易守难攻,硬取取不下的。”
徐诠瘪了瘪嘴。
褚曜道“这应该不是他一人的意思,多半是帐下僚属一致讨论的结果。倘若连这点都达不到,如何服众区区三万颗十乌部族的人头,如何拿不下”
徐诠却是忧心忡忡。
另一头,吕绝日夜兼程,用了最快速度回到治所汝爻报信,不过一日一夜。见只有他一人回来,沈棠心下有不祥预感。再一问,暴躁骂声险些掀翻屋顶。
“艹扣押了谁”
沈棠气得一掌拍碎桌案。
她就说无晦老胳膊老腿不适合长途出差任务,这下好了,被人扣押了,还不知道会受到怎样的严刑拷打和残忍虐待。沈棠似乎看到褚曜奄奄一息的模样。
吕绝顾不上疲倦和几乎耗尽的武气,强撑着回复自己所见所闻。他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没有任何添油加醋,描述还原当时的场景,沈棠听得面色凝重。
阴沉得几乎能滴下一桶水。
最后,她道“行,我且去会一会”
顾池几个听到风声赶来。
连忙阻止“主公切不可莽撞。”
沈棠道“我可没有莽撞”
扣押她的人
当她沈棠是死的吗
她好声好气想跟对方和平商谈,对方翻脸不认人,吃她两千石军饷还将她的心腹扣押,沈棠要是能忍下这口气,以后还怎么混传出去,外人怎么看她
她不要面子的吗
无晦一把年纪能熬多时
顾池“”
虽然他想说事情没那么严重,吕绝一路赶回,身上也没战斗的痕迹,可见当时的情形并不紧张。褚曜也不是个会吃亏的善类,老老实实被扣押必然有考虑。
主公将他想得那般凄惨羸弱
唉,有些小小的嫉妒。
除了那头灰发,褚曜哪像个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