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林紫苏还以为谢晞是在说自己前一时的遭遇,不由得吓了一跳。但见谢晞目光散漫,并没有看她,才知道谢晞也不过是有感而发。
想起了自己的上一世,还真如谢晞所言,自以为得偿所愿,最终却被自己的良人算计,当真是傻的可怜。
谢晞又笑了笑,这次的笑却是带着些凄凉,他指着那步摇说道:“这物件我曾准备拿来送人的,可惜……唉,反正它对我也毫无意义了,你就留着吧,就当是我请你办事付的定金。”
说到办事,谢晞这才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
他收了脸上的情绪,一脸严肃地说道:“苏苏,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若是一个人间歇性头痛,一旦发作,就会头痛不止,这种病症你可曾在书中见过?”
林紫苏还沉浸在上一世的回忆当中,一时半会还未转变过来,听谢晞突然问起病症,愣了一下才道:“人的头脑之中,是最为复杂的所在,古往今来的医书当中,关于头痛病症的记载不下近百种,你说的如此笼统,我实在没法作答。只有见了病人发病时的情形,方能下定论。”
谢晞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此事就等我安排,不必急于一时。”
林紫苏见谢晞说的郑重,对这病人的身份颇为怀疑,方才谢晞可是连母亲都拿来说笑的,还有什么人值得谢晞如此重视?
是皇帝吗?林紫苏想起两个月前见到的那个皇帝脸色红润,中气十足,可不像是重病的样子。
谢晞说的人若是皇帝的话,那皇帝要么是突然生了急症,要么就是中了慢性毒药。
皇帝是九五至尊,关系着社稷安稳,不论是急症还是中毒,出在皇帝身上,这大衍都将会天下大乱。
算了,不猜了,就由着这个谢晞折腾去吧。
夜色阑珊,万籁俱寂,窗外不时的传来阵阵风过竹林的声响。窗外月色渐沉,书房内烛影闪动,林紫苏这才意识到,书案上的那支蜡烛似乎要燃烧殆尽,她抬眼看了下谢晞,就道:“这就要三更了,殿下,您该回去了。”
林紫苏的话音刚落,三更的鼓声就传了过来,谢晞的的脸上忽然有了一丝落寞,声音蓦地里转柔,说道:“苏苏,今晚打扰你了,咱们卫王府的诗会上再见。”
谢晞没来由的客气,林紫苏有些不太适应,只淡淡说了一句:“殿下走好,恕臣女不能远送。”
林紫苏这句话说的寡淡无味,谢晞有些不太甘心。他本已然抬脚离去,忽地转过了身子,伸出手轻抚了林紫苏的脸颊,便将手收了回去,笑着说道:“苏苏,不知为何,本王竟舍不得走了。”
他的这一轻佻的举动,无疑是惹恼了林紫苏。林紫苏当下也不管是不是失礼,伸手便追着谢晞的手掌拍了过去,斥道:“殿下,臣女一向对你客客气气,你若是觉得我是那轻浮的女子,一心想轻薄于我,那咱们的约定就此作罢。”
她这一掌拍过去,纯粹就是气上心头,随手施为,也没想过要打中谢晞。没想到谢晞却是不闪不避,啪的一声响,正打在谢晞的腰间,谢晞登时一声惨叫,弯下了腰,指着林紫苏痛苦说道:“苏苏,你怎么,下如此狠的手?”
林紫苏没想到自己用了这么大的力气,抬起手看去,见手掌红了一大片,显然是方才自己用了不小的劲,自己的手尚且如此,更何况谢晞被打中的部位。
不过,就算全力施为,自己这一世没练过武艺,也不至于把谢晞打成这样吧?
谢晞见她心中存疑,挣扎着直起身子,说道:“你还记得白日里你摔倒时身后的那两袋粮食吗?当时我唯恐你受伤,就将那两袋粮食掷到了你身后,不想扭到了腰。方才你这一掌,可是正好打中我的痛处。”
听谢晞说是为了救护自己而受伤,林紫苏又有些内疚,说道:“抱歉,方才我一时没注意,这才失了轻重,你的伤不碍事吧?”
见林紫苏脸上有了些关切,谢晞心满意足,立刻就换上了得意的表情,哈哈大笑道:“苏苏,我和你胡说八道呢,你竟然也会信,区区那两袋粮食,怎么会伤到我?就你这小手,给我挠痒痒还差不多,怎么可能打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