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后背已经完全湿透。
这个人能如此光明正大站在这里,丝毫不被自己和小弟们察觉。他的武功有多高,自然是不用多想。
更何况,听他说话的语气,他交代的事情多半是牵扯重大,不是一两条人命就能解决的了。
在极其紧急情况下,人的大脑反而会加速运转。
此时朱雄不敢犹豫,他连忙开口道:“是是是!这位大人,还望您能高抬贵手。”
“不管您吩咐小的什么事情,朱某定会铭记于心,立刻去办!小的立刻就去给大人处理妥当!”
朱雄的喘息声此起彼伏,他只感觉颈间突然就没了冰凉的触感。
随后,屋子里陷入一阵无言的沉默。
良久,没有再等到什么回复。朱雄一直紧闭的双眼,终于敢慢慢睁开。
......
房间里已经没有任何人了。
他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人影,只看到桌子上果然放着一纸信封,彷佛在提醒他,方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朱雄浑身发软,觉得手脚绵软无力。他侧身朝旁边看去,那里还躺着一个正在熟睡的女人。
朱雄看她睡的安然,心中升起一股无名怒火。他一把揪过女人的头发,用力将她甩到了地上。
女人惊叫一声,冰凉的地面和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从睡梦中彻底惊醒过来。
她茫然看向朱雄的脸,有些不知所措。
朱雄此刻完全没有欣赏美人的心思,他双眼直盯着房内的圆桌,对着地上的女人道:“去把上面的信封给我拿过来。”
那女子不敢反驳,连忙收拢好身上的衣服,快步跑到桌前拾起信封递给朱雄。
朱雄坐在床上将信封打开,去看到里面只有短短的几句话。
“后日于半月坡截杀骑行者数十人。事成后,于柳府刺杀柳知白,贺占良二人。身死后,火烧柳府,一人不留。”
朱雄一看,心中咯噔一声。后背上刚刚才下去的冷汗,这时候又细细密密的起了一身。
先不提半月坡截杀之事,要他截杀的人是谁。就看柳知白这个名字,朱雄就知道这件事绝对不是他能接下的活计。
朱雄握住那张纸,心中已经猜到这封信是从长安传来。虽然他并未当过一官半职,但是朱雄以往帮权贵杀人也杀出来了经验。
像这种杀人放火,不留一个活口的事情,他实在是太了解了,这种风格绝对是朝中高官所为,多半是有什么把柄在别人手里。
朱雄心中不断思索。这柳知白也就算了,他还没有回无锡的时候,也曾在朝中身居高位,说他有仇家还算可信。
但是这个贺占良又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正对外宣称抱病在家吗?
按照这么多年的行走江湖的经验而言,朱雄绝对不想跟柳知白这种人牵扯上什么关系。
柳知白声望高,朝中人脉极广。
朱雄惹不起,也不想去惹。
可如今这长安人不惜千里迢迢跑来江南道,还能如此准确的找到他家里,甚至武功如此之高,却不愿意亲自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