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似笑非笑看了唐世和一眼,“一会二叔就知道了。”
她越是一脸笑意,唐世和越恐慌。
唐茯苓变了。
这是他如今唯一的感受。
她被卖到北部,非但没有受尽折磨,还在短短时间内就发生了蜕变,他这个当长辈的站在她面前,竟然只剩下满满的局促不安。
总觉得下一秒便会身首异处。
唐世和悄悄挪动脚步,像螃蟹一样,横着向外,“侄女,其实你回来了,二叔当然可以把唐家让给你,毕竟你更名正言顺……”
“别动,站那。”茯苓眼睛都没看他,却知道他的小动作。
唐世和:“……但是侄女,我们可是一家人啊!你干嘛要这样威胁你的好二叔?牙行那件事,二叔真的也不是很清楚,一定是家中恶仆干的!可恶,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个杂种!”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茯苓对这句话深有体会。
“那个杂种说不定就是我的好二叔呢?”
她斟满一盏茶,看向逃跑未遂的唐世和。
一家三口脸色遽变。
唐夫人终于忍不住开口,“唐茯苓,你到底要把我们怎样?我们可是你的亲叔婶!就算在你不在的时候占了唐家,你还能杀了我们不成?!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墙的风,你会被世人戳着脊梁骨唾骂!”
唐静柔附和:“我娘说的是!”
她们说话期间,手下将什么东西放在三人眼前,发出沉重的一声闷响。
一家三口抬眼一看。
吓一大跳!
眼前竟然是唐家香火台和唐世和父亲大哥等人的灵牌。
旁边还有密密麻麻的杖刑工具。
茯苓站起来,“杀你们?不,我只是觉得有人应该为自己犯下的恶行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的声音像是从云端传来的神灵审判。
“唐世和,你勾结外人,残害父兄,买卖人口,将唐家据为己有,不会真以为背靠大树便可以高枕无忧吧?”
茯苓穿着一身月白色衣裳,方才一家三口还不觉得什么,但伴随着她的一字一句,他们如梦初醒……这不是孝服么?
恐惧蓦然攥住唐世和的心脏。
她竟然都知道了!?
她是恶鬼!是来报复他的恶鬼!
恶鬼声线幽幽:“你睡觉的时候安宁吗?你不觉得我祖父和爹娘的眼睛都在床边看着你吗?狼心狗肺的畜生,哪怕被外人扶持着掌握了唐家又如何,德不配位必有殃灾。”
茯苓收起脸上的笑,茶盏一横将水倒在灵牌前,厉喝一声。
“唐世和,跪下!”
唐世和心神剧震,脚下一软,双膝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与此同时,不速之客从外面大步走来。
刚处置完一个死刑犯,男人浑身裹挟着一股沉重的铁锈血腥气。
周薄轻一身漆黑戎装,头上戴着同色军帽,压得极低,眉眼俊美绝伦,但那股子阴郁之气却将眉头压得遍布阴鸷。
他带着满身的冷酷,不苟言笑的脸上,镶嵌一双冷血无情的眼。
连天色仿佛都因他的到来而黯淡。
唐世和却如同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过去,声嘶力竭。
“少帅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