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被强灌了三天的黑料理并差点呛进气管咳死之后,就不再绝食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用自己的痛苦来取悦别人,太傻了,没必要,真没必要。
因为被独自关在黑暗的地牢太久,他花了近半月的时间才渐渐恢复语言的功能。
安东尼·帕特里西奥不知道怎么了,自从地牢里出来后,就经常会对着他露出深思的神情,也不知道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跟打入地牢前一样,之前的沙发又变成了他的床。
躺在沙发上闻着自己身上的酸臭味,苏木索性爬起来扶着墙去浴室洗了个澡。等他洗完出来,卧室的门也刚好被打开,安东尼·帕特里西奥手里拿着一摞资料走了进来。
见到苏木刚出浴的模样,安东尼·帕特里西奥眼神一黯,随即开启嘲讽模式:“你们东方人是一辈子都不剪头发的吗?”
苏木冷哼了一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个西獠懂什么。”
他说的是汉语,安东尼·帕特里西奥只能隐约听出几个字,这是他嫌苏木学拉丁语的速度太慢,自己喊了被俘虏的两个东方人过来反向学的。
作为一个贵族,安东尼·帕特里西奥会很多国的语言和文字,法兰克、拜占庭乃至阿拉伯语,他都有涉猎。奇妙的是,他觉得这些文字都有共通的特点,他甚至可以自己推导学习。但唯有这个来自东方的语言,自成一派,尤其难懂。
所以现在苏木到底说了些什么,他是有听没有懂,似乎是扯到了父母?
于是安东尼·帕特里西奥说道:“你还没断奶吗?剪个头发还要问父母?”
倒是被他歪打正着了。
苏木瞪大眼睛瞪了他好一会儿,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吃惊道:“你……居然听得懂我说的话?”
这上哪里说理去,对方为什么跟林三一样,脑瓜子那么聪明?想他学习这该死的拉丁语费了多大劲啊!
安东尼·帕特里西奥一挑嘴角,往他身上扔了一卷羊皮纸,然后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苏木展开羊皮纸一看,只见上面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其中有一个特别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等等,那不就是飞碟里曾经出现过的图案嘛?
这张羊皮纸上记录的到底是什么?
苏木不由问道:“这是什么?”
安东尼·帕特里西奥坐到单人沙发上,一边烤着火,一边说道:“能让神石变得更有能量的符文,神奇不神奇?”
苏木心中大为懔然。
这西獠的手里居然还有这种资料,而且他笃定了自己也该知道。
苏木耸了耸肩,洒然道:“什么神石不神石,我不知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他一半说拉丁语一半讲汉语。
安东尼·帕特里西奥凝视了他半晌,忽然笑道:“苏,其实你真的不适合撒谎你知道吗?因为你一撒谎耳朵尖就会发红,非常明显。从前没有人告诉过你这个特点吗?”
苏木老脸微红,坐回沙发上,冷冷道:“我说的是实话,你爱信不信。”
安东尼·帕特里西奥忽然站了起来,身体前倾,双手撑在苏木身体的两侧,将他压在沙发靠背上,贴近了他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把那几个东方人转移到了哪里?这么长时间,我一直在等着你交待,不要让我失望啊。”
苏木垂下眼睫,故作不懂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安东尼·帕特里西奥捏住他的脸,迫使他抬头与自己四目相对,微微一笑道:“听不听得懂,你心里很清楚,当初你是怎么从琴房瞬移到我的浴池里的,还用我复述一遍吗?”
苏木伸手扒拉他的手,但因为力气没他大,居然拉不开。正当他打算把对方踹开时,安东尼·帕特里西奥倒先一步松了手,又坐回了之前的单人沙发上,抱胸道:“你现在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苏木皱眉盯着安东尼·帕特里西奥,心里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在他刚被抬出地牢,失去语言能力的时候,安东尼·帕特里西奥的表现十分反常,竟好像带了些懊恼。而且他居然不嫌弃自己一个月没洗漱,直接把他安置在了他的床上……
他总觉得情况不是特别妙。
如果不是知道安东尼·帕特里西奥有妻子有情人,之前还荒唐地要求领地上新娘的初夜权,他真的要把他从歪里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