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没跑出两步,就被烛幽紧紧抱住。
烛幽从背后抱住那个已经清瘦了许多的小身子,埋首在他肩侧哽咽道:“阿垚莫怕,是大哥无能,护不住你,大哥在此起誓,报不了此仇誓不为人。阿垚记住了,奈何桥上莫要喝那孟婆汤,待此间事了,兄长便下去寻你,来世我们还做兄弟,大哥必护你一世周全,永生永世周全。”
小小的身子僵了僵,却是什么也没说,掰开烛幽的手决然跑了出去。
那一刻烛幽几乎是痛到不能呼吸,他跪坐在地上双拳用力垂打着地面,失去父母双亲那一刻的彷徨无助,都不及此时此刻的痛心疾首。
烛垚的尸身当夜就被扔回了院子,来人说是那孩子气性大,不肯承认是自己顽劣拿有毒的糕点坑害了小小姐,还自行投了井,无奈井口小且深,家主好心命人将他打捞上来时,已经断了气。
那晚烛垚没了,烛幽抱着他小小的尸身,哭着哭着就笑了,笑到最后得了失心疯。
事隔半年后,烛秉槐大摆生辰宴。
同样是生辰宴,同样的手段,烛幽以牙还牙用在了仇人身上,简直不要太解恨。
看着那些曾经在他生辰宴上配合着叔父坑他家财,又拥护他坐上家主之位的人,烛幽是恨得咬牙切齿。
他手持乌青色弓弩,身后跟着两个持长剑的暗卫,背光而来。
“关门,全杀!”烛幽一声令下,已率先朝着位居首位的烛秉槐射出一弩。
那个自私无情的男人,立时拉了身旁的妻子挡下了那一弩,温热的血瞬时溅了烛秉槐一脸。
他也顾不得擦,一边拖着因毒发疼痛难耐的身体,一边找寻遮蔽物躲着烛幽的箭,嘴里还颤声骂着“疯子,疯子,烛幽,你就是个疯子。”
烛秉槐此刻心里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没听自家那个恶毒婆娘的话,斩草要除根。
想到那个才六岁的小侄儿,无比委屈的在他面前跳了井,他还是有些自责和愧疚的。
得知烛幽患了失心疯,他哪里会真的放心,找了人百般试探无疑,再看到疯癫后几乎长得不成人形的烛幽,他还是动了恻隐之心,留了他性命,派人日夜看守,却终是留下隐患埋了祸根。
看着被吓得魂不附体大小便失禁的男人,烛幽是一脸嫌弃的嗤笑了一声,不慌不忙的又装上了一支箭,又不慌不忙的对着他瞄准,再又故意射偏,看着烛秉槐的绝望和无措,他无比受用。
烛幽仿似地狱来的修罗一般,亦步亦趋踏着鲜血和尸身而来,杀人如同玩闹一般,却又是极其狠辣无情。
宴席上不论是谁,不管是苦苦哀求的还是奋起反抗的,他统统充耳不闻,那些人不是被他无情射死,就是被暗卫长剑斩杀,总之是未留任何一个活口。
就这样,烛府的一切连同烛幽这个人,最后都在一场大火中化为了灰烬。
烛幽杀人纵火后又自尽,杀孽深重,在酆都受了几百年的炼狱之刑才被遣送至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