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魔尊是冲自己来的,我也不能放松警惕,谁知道魔尊会不会趁虚而入呢?
谁知云昱躲过了我的眼神,别过头望向回廊的另一侧,顺便彻底踏过了门槛。
“云昱。”
我抓住了他的手,上牙不自觉地咬了下嘴唇,没多犹豫又开始问他为何事烦心。
他先是握住了我的手,随后又将我的手松开,神态恢复如常,漠然回应:“无事,若不介意在紫宸殿,你就好好休息。吾还有奏章未批完。”
我见云昱左顾而言他,让我心中不是滋味。
我没多想,郑重地看着云昱,对他好言相劝:“云昱,你父王有段时间也是这样,失去你的母妃后,他一直故作坚强。他做不到全然放下,甚至会因你母妃的难产而去迁怒于你;我不知道你今日为何如此,可我不能放任你在我身边是这样的心情。”
我说完便想起来放在衣袖内的金簪,我连忙将金簪拿在手里,又绕到云昱面前。
我踮起脚,努力地凑近云昱,对他好声好气地说:“我们去见见你的母妃好吗?你的母妃若见上面有兰花,定也喜欢,你们母子俩好好聊聊?”
他似乎有所触动,逆光的睫毛在他眼上闪动一刻,但他却没有应允我的建议。
他伸手拿过我抬手握住的金簪,我见云昱垂下眼帘,置于他指内的金簪被他的拇指指腹抚过,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他又将金簪塞回我的手里,对我说:“多谢你,玄璃。”
云昱未等我开口,又径自说道:“我没事,我不会重蹈覆辙。在没有你的十年里,我这个王当的不是挺好吗?”
“云昱……”我握紧了金簪,眼见他掠过自己向来时的路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金簪,最后只能伸了个懒腰独自回房。
说不准明日他就没事了?
以往和云昱有些争执都没有隔夜仇,这次应该也是如此?
我刚将金簪放下,回身就见隐士们整齐地出现在屋内。
唉,比起他,我还是先愁一下今晚的洗漱吧。
云昱遣散了其余隐士,唯独留下了式微跟在其后,式微大概了解前方独行的王上为何今晚如此反常。
式微记得,当时奏章拿到清辉殿后,王上也很快就赶到了清辉殿。
一开始的王上也是心如止水,冷静地在处理奏章。
然而随着月升风落时间推移,暗处守卫左右的式微和其余清辉殿内的隐士都觉察到了,王上逐渐面露愠色。
随后清辉殿内,玄璃所休息之处也正是王上所等待的屋内,无形的燎炏便开始无声燃起。
式微眼看高温逼迫屋内桌椅开始破败炭化,众人也不得不依照王上的吩咐撤离,而散布燎炏的王上则独处屋内。
式微第一回遇到没有火焰灼烧的燎炏,他站在皓月潭边肉眼可见梁柱在一点点炭化,可纵使无形的燎炏气焰再烈,燎炏也并未波及身边的一切景物。
也不知过了多久,月再次被云朵遮掩时,他才感觉到燎炏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