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宝说出了心中疑虑,廖夫子微微一笑,毫不在意:“他们若有不满,便去找吴夫人说去,山海书院是吴府捐输的,吃谁的饭,干谁的事,世上之事,本就不平嘛。”
呃,说好的师德呢?说好的为人师表,一视同仁呢?廖夫子,你不行啊!
韦宝虽然暗中腹诽,却也没有说什么,也许廖夫子说的不错,世上的事情,哪里有公平的呢?有权有势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想占用多少教育资源都可以!
明初,由于连年战争,前朝原有官僚系统老的老、死的死、逃的逃,其他能作为敢担当善落实的干部基本被明太祖揽入彀中。剩下不配合的,一句“不来我朝做官,感情您还有别的打算?”哪还真敢有其他打算。
当然,还是有不少能人贤士遗落世间,不是忌惮太祖的残酷,就是纠结淮西集团太过坐大,“马上短衣多楚客,城中高髻半淮人”。
再加上明初百废待举,科举制度也还没完全捋顺,庞大的官僚队伍仍凑不够数。
太祖就走上了一条自我培养人才的道路,狠抓国子监。
国子监为国有公办体制,吃喝穿住打包供应,随同家眷也有补贴,校服为御定“裥衫”,教材为钦定书籍。
教职员都是朝廷命官,由吏部任命,包括祭酒、司业、博士、助教、学正和监丞等职。
学生主要有两大来源,一是皇帝指派分发的官员子弟名额,即为官生,一是各地保送的府、州、县学的生员,所谓民生。
官生民生招生比例为2:1,重点以训练官生为主进行政治统治,到后来官生越来越少,民生越来越多,洪武二十六年,八千多名监生中仅有四名官生。
权利与义务往往是对等的,你得到的越多,让渡的就越多。
国子监规定了每天的功课作业,完成不了,不讲什么人权尊严,就是痛打一顿。
同时,还有很多校规校纪,比如不准议论时政,不准对课业有疑问,不准对师长不尊,更不准对皇帝不尊,哪些书可以读,哪些书不可以读……不一而足,并且这些规定都是御定的,不遵守就是违制,罪过就大了。
国子监专门设有“绳衍厅”,备有行扑条凳和竹篾,用于惩罚不听话的学生。
初犯记过,再犯趴在条凳上用竹篾打五下,三犯打十下,四犯即开除或者充军罚役。
并且监生没有任何申辩上诉的权利。
楚王好细腰,国中多饿死。太祖朱元璋残酷冷血,国子监的祭酒也多严厉角色,教学管理不以循循善诱为主,而以高压严酷著称。
监生稍有不敬,即被虐待惩罚,甚至强迫饿死,被迫缢亡。因此监生发生过几次反抗运动,但都被朱元璋压制下来,试想连疑问都不准你产生的人,怎能允许你反抗呢?这或许也是官生越来越少的原因之一吧。
随着时间的推移,明朝各项工作渐渐步入正轨,科举考试也能正常开展,洪武十五年以后,定下来子卯午酉年进行乡试,丑辰未戌年进行会试,乡试定在八月,会试定在二月。
想要取得乡试的资格,必须过五关斩六将,先后通过县试、府试和院试取得秀才身份,才能参加乡试。
当然,成为秀才也便能享受统治阶级的某些特权,比如可以免除徭役、粮役,享有部分法律特权等等。
不过,这时候还未真正进入公务员队伍,还必须通过在各省省城的乡试成为举人,才真正能称得上“老爷”,所以范进中举,才会如此疯癫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