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老奶奶顺着疯婆子声音传来的方向,啪的就是一巴掌。下手之重,将疯婆子半张脸都扇得通红。疯婆子呜嗷一声惨叫,捂着脸大哭着跑出门外去了。
老奶奶叹了一口气,说道:“她是我的儿媳,三年前马匪涌进村庄,她目睹了太多的惨剧,又被马匪用木棍狠狠打了一下头,之后便一直这样疯疯癫癫。而他的丈夫,我的儿子铁不平则被贼人掳去,三年来杳无音信。家中的男人只剩下一个不懂事的小孙子。可他小小年纪,却只知道整天在外面偷鸡摸狗。唉,这个家算是破了。”
薛桦想起一路走来看到的村民,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痛苦、无助和凄凉。他想起了十二村破败的房屋,荒芜的人烟,想起了刚刚去世的阿婆。而眼前殷婆婆一家人悲惨的遭遇,让他对马匪恨之入骨。他想人之所以为人,正在于心中的礼义廉耻和善良仁爱。而马匪之暴行,非禽兽不能所为。他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这些吃人的魔鬼,他们亏欠村民的,总有一天,他要让他们十倍奉还。
薛桦闭上眼睛,默默捂住自己阵阵发痛的胸口,久久不能释怀。她搂着老奶奶的肩膀,言辞坚定地说道:“婆婆,你放心,那些扯下心中最后一丝善良底线的禽兽,那些带着虚伪面纱为了名利残害生灵的人渣,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老奶奶一边流着泪,一边抚摸着薛桦的脸,说道:“孩子,姑奶不需要你去报什么仇,你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那些人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你贸然前去,和他们厮杀起来,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我们已经失去了太多,不能再失去你了。”
薛桦愤然起身,紧握双拳,字字铿锵地说道:“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有的人明明伤害了别人,却不用承受惩罚?因为他们是贵族吗?因为他们高别人一等,拥有可以被赦免的权利?还是因为他们是善恶是非的定义者?当自己仅仅受到一点点侵犯的时候,他们便要取人性命,诛人九族,毁人家园。而当他们伤害别人的时候,却高举着仁义道德的大旗,要别人宽宏、大度、理解别人、尊重别人。仿佛他们对别人的伤害是有充足的理由来被原谅的,仿佛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不!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应该的。得到了属下的帮助,上级要心存感激。王子杀害了百姓,一样要血债血偿。如果以德报怨是正确的,那为什么孔子却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当正义不能得到保证的时候,善良的人们有义务拿起自己的武器,去撕毁那些恶人的面具,去讨回他们最应该得到的公平。一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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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容忍,退缩,躲避只能换来恶人变本加厉的猖狂。懦弱的善良并不是我心中的善良,我们可以和善,可以谦恭,可以讲道德,讲仁义,但我们绝不做沉默的绵羊,任人宰割。”
激烈的情绪让薛桦的胸部剧烈地起伏,他浑身发热,双目圆睁,仿佛仇人就在面前一般。老奶奶则在一旁低头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说道:“如果雪魔令还在,孩子你可能还有与马匪有一战之力。可是,自从当年梨花跌落山崖之后,雪魔令便不知所踪了。”
雪魔令?难道姑奶说的是母亲临走前挂在自己脖子上的这块碎成两半的玉珏吗?薛桦急忙将脖子上的半截玉珏取下,又从怀中取出另外一半,放在婆婆的手上。这块碧绿色的玉珏圆润晶莹,散发着耀眼夺目的光芒,玉身被工匠打造成钥匙的模样。整块玉凉凉的,老奶奶看了看玉珏,兴奋地叫了起来:“是了,是了,就是这块玉,这就是‘雪魔令’。孩子,我们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