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他就是当今白虹山庄的庄主慕容裕,‘微笑魅影’慕容一剑的父亲。”
谷猫猫惊讶地长大了嘴巴。过了半响,她才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从昆仑带走了大量的武器,又在中原招兵买马,削弱中原武林的实力。原来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东山再起,再度进攻大宋。”
小蝶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十九年前虽然燕国让党夏族在这个世界中彻底消失了。但是他们的战力也受到了损伤,加上五仙教的拼死抵抗,以至于十九年间,燕国再无侵入苗疆之力。但现在他们掌握了昆仑的武库,又在中原武林中形成了巨大的势力。如果真的让他们再得到雪魔刀或者柴王剑中的一把,恐怕苗疆和大宋真的有覆灭之虞。”
谷猫猫气得捶胸顿足,抓耳挠腮,破口大骂道:“我就知道他们偷了那么多兵器,一定没安什么好心。我一开始还以为慕容一剑只是贪图武功上的高低胜负,没想到他们竟然有这样大的一个惊天计划。慕容一剑本就拥有玄冰剑,又抢得了梅花剑、乌骓剑和赤炎剑。我们必须想个办法阻止他们才行。”
小蝶点了点头,说道:“谷姊姊说得极是,只是眼下我们还需先帮直子找到她的夫君。他此刻应该就在不远的一处山洞里。姊姊请随我来。”
说着,小蝶拉起谷猫猫的手,继续向着紫青山的深处飞去。临行前,谷猫猫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整座党夏城,她到现在也还是无法相信,眼前的这座活蹦乱跳的城市,它原本的主人却早化为了累累的白骨,永远地埋在了地底。
她无法相信,那些燕国兵是如何扔掉了自己的良心,将他族的生命看得比牲畜还贱。她无法相信他们竟狠得下心烧杀抢掠,奸丨淫幼女,又极其残暴地践踏了别人的江山。她仿佛听见了十九年前,在这座党夏城的上空,党夏族人撕心裂肺的哭声。天空中的那一轮明月,是否也曾目睹这样的人间惨剧,她是否也为那些断臂残肢,那些衣衫不整的尸体而哭泣。这一面面坍圮毁坏的旧城墙,是否也为那些生命的消逝,而留下斑驳岁月的伤痕和印记。
她无法相信,那些燕国的百姓是如何手拉着手,踏着那些战争恶魔的来时的路,大摇大摆地入住了别人的城池。又是如何将那些罪恶的记录,那些非议的声音,那些活着的,死了的,刻在石上的,埋在土里的,全部以所谓正义的名义彻底消灭。从此,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一种幸福的声音。
而这座城市中,属于原本主人的那些素雅的颜色,微醺的香气,厚重的典籍和独特的建筑,那些香甜的糕点,宁静的下午茶,一声声亲切的问候和一阵阵爽朗的笑声,都随着十九年前的那场屠杀,渐渐从时光中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文明,一种建立在敌人斑驳血迹上的崇尚侵略的文明。它如同一株顽强生存的藤蔓,靠着吸食别人的养分,从这座古城中拔地而起,并蛮横地占据了生活的中心。被挤出了巢穴的喜鹊,竟长成了鸤鸠的模样。
而原本的罪恶,则被埋在了地底,渐渐腐烂,渐渐风干,直到被人彻底地遗忘。十二年,二十二年,三十二年,直至一百年,两百年,只要再也没人提起,只要它是自己所宣扬的美化的那样,那么就永远不会有人再知道事实的真相,就不会再有人质疑他们的幸福。就算有任何的非议之声,然而所有的痕迹都已被时光磨灭了。
他们的后代可以笑着,跳着,心安理得地过着快乐的生活,而不用受到任何来自良心的谴责。可是,谁又该为那些惨死的人们去负责,他们又要从何处听到本该属于他们的那一声抱歉呢?
谷猫猫神色凄惶,摇了摇头,拉紧小蝶的手,紧跟在小蝶的身后,向着紫青山深处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