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稍稍一用力,那合净兰就折在手中。
蓐收大惊,痴楞楞地望着那断兰叶脑子里却回荡着那声“杀!”
帝隐揉碎手中的残叶,随手抛落云里,再追一令:“即刑于钟山东崖,枭首陈尸!”
“陛下!!”蓐收还欲再谏,帝隐轻飘飘扫他一眼,唬得他如遭雷击,顿时钳口噤声,领旨辞圣。
这厢。
捻指光阴似箭,行步岁月如流,下界已过数日,睿皇大肆重葺了冥王庙,其香火供奉比皇家宗祠还隆重,不知是真心悔过还是为了守住这万里江山。还顺道给卫戚建了座庙宇,以此纪念这位忠义之神,百姓们家家户户的门前也悬上了他的画像辟邪。
如玉子妫所料,太子被附身多日缠绵美色,活活气尽人亡,储君位空,皇七子夺嫡不成造反。
但有一点错了,宣王世子放那魍魉并不是帮皇子夺嫡,而是利用睿皇的多疑挑起这场叛乱,复以平叛为由带兵杀了皇七子,趁机逼宫。
皇三子召树文及时救驾,姒黎亲手擒拿宣王世子,世子自戕在心上人怀中,死时仍痴痴望着姒黎不肯闭眼,但有的缘分,即便人去茶凉也不会断,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遂,帝敕:皇三子文武德良兼优,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繁四海之心。
召树文感念姒黎大恩,得知她要出关还特意求睿皇赐了皇诏,确保她在外不遇麻烦,四方诸侯都得奉若上宾。
不觉红轮西坠…
姒黎蹲坐冥王庙门前,望着掌心漂浮的小玉帛陷入沉思,那日她被魍魉震伤后就做了个梦,却只记得些零碎片段,梦到师父让她拿着这枚帝令去寻灭蒙鸟,入洪荒境。
还梦到个穿一身白袍的男子,虽然看不清脸,但潜意识里笃定他的容貌很俊美。
那是一种罄竹难书、宛如天神的俊美。
“黎法师,这神像怎么描呀?”
“黎法师,要先作法禀神吗?”
正琢磨着,修葺庙宇的梓匠纷纷围拢过来询问,姒黎只得收好帝令,领着众人干活。
直到傍晚仍然还未完工,尔时玉子妫也从北冥回来了,却是没有现身,望着那抹上下忙碌的倩影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才现身去接她手里的扫帚:“我来吧,你歇着。”
“啊!鬼啊!!”
他忽然跟鬼一样冒出来,众人以为见鬼了,纷纷叫喊着四散奔逃,还有个慌不择路撞到顶梁柱,当场晕死过去。
姒黎也吓了一跳,脚下一个不稳,直直从梯子上摔下来,摔进他丰伟有力的怀中,似有若无的檀香侵略进心肺,像有魔力搅得姒黎浑浑噩噩,仿佛陷进了那双多情顾盼的桃花眼里,心跳都停了半拍。
玉子妫故意凑过去,盯着她红扑扑的小脸打趣道:“好看吗?”
“好……”
看字还没吐出来,姒黎慌忙推开他,定下怦怦乱跳的心,佯装怒斥道:“你神经病啊!怎么每次都跟鬼一样,能不能正常点!”
真是的,每次都凭空冒出来又凭空消失,跟这人待久了保不齐哪天犯心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