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柜门自动弹开。
密码竟真的是他母亲的生日。
里面第一层就放着一个文件袋,拿火漆章密封,底下则是些值钱的房屋交易合同、房产证等。
宁宗德拿着文件袋回到客厅,边走边拆开,取出里面的几页纸,果然是方才张律师宣读过的遗嘱。
他将文件袋重新交到张律师手里,面向宁宗城,沉沉地出了一口气,语调缓慢道:“大哥,遗嘱确实在爸的保险柜里,你……”
“少给我来那套!”宁宗城下不来台,面色铁青,“你别叫我大哥,我没你这样的兄弟,只留给我两套别墅,你觉得公平吗?”
宁宗德一向是文人思维,讲究以礼待人、以德服人,极少与人产生口舌之争,当下便有些无可奈何。
“君山区的那两套别墅,加起来价值超过三亿,其实……”
“那又怎样?我要的是公平!公平懂吗?”宁宗城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屡次打断,“你女儿可是坐上了集团掌权人的位子,手里那些股权得有几十亿、上百亿吧,这难道不他妈离谱?至少得分我一半的股权!”
跟这种人有理都说不清,宁宗德倍感无奈。
秦仲绅瞧够了,也烦透了,手指摁了摁眉心,打算告辞:“时间不早,我就先回公司了,这两天集团有些动荡,还有事要处理。”
张律师同样耐心告罄,附和道:“我也不打扰了。”
宁宗德出言挽留:“眼见着到晚饭时间了,吃了饭再走吧。”
“不了。”秦仲绅摆摆手,目光转向宁苏意,浑厚的嗓音里掺杂一分来自长辈的关爱,“苏意,好好休息,打起精神来,明早的会议还得你来坐镇。”
宁苏意从一开始得知遗嘱内容的震惊,到听见宁宗城那些话所产生的愤怒,再到眼下的镇定。
“我会的。”
她眼神晦深而坚定,像是找着了方向,准备凭一腔孤勇和一身傲骨走上那条路,一往无前,永不回头。
秦仲绅全部看在眼里,至少在他这里,眼前这位世侄女比那她兄长踏实能干得多,那一位心性漂浮不定,难成大事。
老先生看人是准的。
宁苏意将两人送至别墅门口,见他们坐上车,远离视线,这才折返回去。
明晟不是困住她的牢笼,不是束缚住她的绳索,更不是她肩上的担子,是她愿意为之抛洒热血的信仰。
——
月亮都要落了,宁苏意还未入睡,兴许是中午睡过一觉的原因,也可能是心里装了太多事,让她难以安眠。
房间里的窗帘只拉了一层纱帘,月光照进来,如水一般清浅。
她自床头柜上拿到手机,想给井迟发消息,一看时间,转瞬打消了念头,太晚了,正常人都该在沉睡。
宁苏意叹一口气,放下手机,勉强睡了一会儿,天就亮了。
急促的闹铃声响起来,提醒她今天还有要事,不容迟到。
洗漱完毕,宁苏意一边整理袖口一边走下楼梯。
门铃声突然响起,珍姨在厨房里忙碌,暂时抽不开身,嘴里喊着:“来了来了。”
一大清早登门,宁苏意不用动脑子想就知道是井迟,她朝厨房的方向说了声:“我去开门。”
门打开,果不其然是井迟,一身休闲的装扮,长袖衫牛仔裤,白色板鞋,日常佩戴的名贵腕表换成符合穿着的方形电子表。
井迟见开门的人是她,微微挑起眉梢,下意识看时间,有点惊讶:“起这么早,我还打算过来叫你起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