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领神会,虞啸生没有犹豫,一骑当先冲了出去,标长董遇鸿领一标马刀手紧随其后。随即阵营迅速拉开。标长黄薇薇,领马弓手继续射住阵脚,标长曹健,辛阳关各领一标马刀手于左右两侧迂回,副尉韦群山领一标持矛掷斧手作第二波冲阵。
虞啸生一骑当先,可还未见人影,那柄杀人飞剑便已先至。飞剑带着“嗡嗡”的破空声急速杀来,虞啸生最先感受到杀意,不敢托大急忙翻身滚落下马,在雪地里滚了几圈,再回头望,座下爱马连同七八位袍泽全都炸成血雾,可还没来得及痛心,又一青年英雄跃入骑队阵营中。“徐家周越来也”虞啸生眼见着他做了个古怪的姿势,后又从腰间抽出了无鞘的利剑,剑未及人身,可其十步之内却已无生机。
周越出剑之后,并没有撤身。他负剑而立沐浴着血雨全然不顾即将临身的长刀,可将临身的长刀却突然断成两截。“何不知”于心有愧,周越身后又来一剑,那剑凌空,游曳在刀林之中,剑光所至人头滚落,几息后周越身边再无活口。
人血马血地上的红雪,残尸死尸马蹄踏过的碎尸。人间酒喝不痛快,不妨同去忘川中畅饮一番。虞啸生苦笑眼中尽是决然,“董遇鸿,死了没。”一骑于骑队中调转马头,“快了。”又一把将虞啸生拉上马,两人同乘一骑,协同曹健,辛阳关,向火光处掩杀而去。
贺梦龙杀人后手就开始颤抖,这种恶心的感觉又一次席卷了他的身心。在他快呕吐了出来时,一只手伸了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回头看去是刘朝峰,他看了看那只手,说道:“不闹了。”后者点了点头,他笑了笑从腰间取出酒壶,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也大口大口的咳嗽了起来,咳嗽让他脸颊浮现出些许殷红。“少喝一点”那只手在他肩头拍了几下,就离开了。
贺梦龙不想杀,至少面对着这群不算坏的人他不想。
曹健看着虞啸生的骑队折损过半,虽是痛心可却无可奈何,他指挥着骑队向始终拦在火光之前的男人抛出绊马索,可这无往不利的器具这次却失了准。那男人也没躲可绊马索却跟受了惊一样,纷纷于半空中下坠。曹健心中大惊,可口中喊杀愈盛带着一标骑朝男人冲杀了过去。
来的好,徐正阳大喝一声,将阔板剑扛至肩头,伸出右脚向前一跺。霎时积雪飞溅,层层叠叠的岩石凸出地面,将曹健一标骑围的严实。
“呆子,看你的了。刘朝峰听见呼唤立马从他身后窜出,凌空挑出朵剑花后,便向曹健一标骑掠杀过去。
血手书生不愧是血手书生,他只一人一剑扑入敌营,曹健抬手就是一刀,可却砍了个寂寞,抬头在望时,喉管却被一剑刺穿,刘朝峰染了满手血。
三尺明月剑,疾如风势如电。书生手染血,人扑朔剑迷离。
人群中青影闪烁,惨叫连连。血腥味弥漫开来,刘朝峰却不为之所动,一剑复一剑,剑之所指人马俱不复生。
冷夜中,马蹄声隐马蹄声又现。曹健整队覆没,副尉韦群山便跟上,策马在虞啸生身后,没理会路旁看热闹的两个泼皮,一往无前。
徐正阳一手扛着把大剑,一手背负,右脚斜跨,头颅高仰不可一世的立于原地,魏成武走了过来对他说道:“老徐,我能走十九步信不。”徐正阳高仰的头颅晃了晃,魏成武一声冷哼,便也扛着剑缓缓向前走去。一连走了十九步,眯着眼睛气喘吁吁。在其身前辛阳关策马狂奔,意图从他胸前踏过。魏成武见此低着头咬了咬牙又走出一步,抬头在望,辛阳关座下战马已发狂,左右横跳将辛阳关甩了出去,辛阳关大惊怒吼道:“套他猴子,路走窄了。”魏成武摇了摇了头,吃力的从肩上把剑向前砍出,砍完后即瘫倒在地,对着徐正阳做了副鬼脸,前方怎样再不管。
辛阳关还未在雪地上起身,只感到一阵杀意袭来,霎时间他便被迷了心神,身后袍泽同一般,侥幸未坠马的也是目光呆滞。忽而寒夜中又生起了一股微醺的和风,微风拂过辛阳关的面颊,淡淡的暖意使得他露出了微笑,微笑愈浓烈,风势愈狂暴。
风渐止,再看辛阳关,面色红润笑容已定格只是气息全无,身后余六十骑全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