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里子都有了魏成武就“嘿嘿嘿”,反复的拍打桌子,嚷嚷道:“人间绝味呢?什么也没有,是打算请我们来这里吸新鲜空气么?”
徐安定看的心满意足,老气横秋的挥手道:“诶诶诶,素养素养,咱们是来吃酒席的,没带礼物已经不合礼仪,还要拆人家台,人家不要面子的嘛?”
先是居首座之后剑拔弩张的氛围被小魏哥弹指间消弭,后又是一大一小一唱一和的嘲讽,黄皮就是在痴再傻也明了了这叔侄二人,身份非同一般。
可一路同行,后又同吃一席酒,黄皮那个弟弟却愈发坐立难安,若不是贾姓都尉几次摁下,黄皮弟恐怕就灰溜溜的走了人。
魏成武看着只能叹息复叹息,千般不愿,还是把黄皮拉下了水,只盼着那帮吊人真的是善心大发,没在黄皮身上做些盘算。
徐安定倒是安慰了几句“不吃白不吃。”
可黄皮小弟难得清明的一番话又值得人寻味。
我虽出身贫贱,家中又早早折了顶梁柱,却也敢念出“骨气”两个字,何况家中老娘自幼便教诲我与人为善,无功不受禄,可如今上了船不用干活就白得工钱已经是无功受禄,在恬不知耻的与诸位老爷同席不是硬逼着我说受之有愧嘛?
“既然这样”贾姓都尉做深思状,又放声道:“那我就更不能让你走了,豪言壮语听过不少,溜须拍马我也常挂在嘴边,可心里话听的少,说的更少,如今小兄弟你愿意袒露心声,何不就说个痛快,算是了了我这个大老爷的一桩心愿,也算你有功了。”
魏成武瞥了贾姓都尉一眼“这人咋地?不咋地?0..”
黄皮听闻目露疑惑,下意识婉拒道:“老爷您愿意听,小人已是荣幸之至,可小人始终只是个下人,同席吃酒是大大污了你们几个老爷身份。”
魏成武暗叹:“倒是有些徐家剑客宁从直中取不向曲中求的味道,那这样我就更不能对你不管不顾了。”
眼睛一转计上心来,便怒吼道:“屁的老爷,你等可知我叔侄二人是何身份,我们乃江神手下游曳在人间的使者,你等屡次大不敬于江神,设下这宴席赔罪,又有人要中途离席,置我家老江神于何地?凡夫俗子你可知罪?”
说罢,魏成武高举一只手,只听得“锵”一声尖鸣,一道白光闪过,贾姓都尉腰间那把长刀竟稳稳落入了魏成武手中。
隔空取物神来之笔,黄皮哪见过这些啊?只觉得面前那两人真如口中所说“江神的使者”,是人间的神仙,便又要纳头拜。
贾百厉却扶住黄皮,笑道:“咱们大梁可不兴求神拜佛,那些泥塑的菩萨纵有万般好,也比不上心诚则灵这四个字,莫要忘了你的本性,在好好陪着这两位使者大人吃完这顿酒,天大的祸事自然也消了。”
魏成武砸了砸嘴,回应道:“我们只是巡游在人间,若有不平事,则禀报江神大老爷,他老人家自会定夺,今儿吃完这席酒,是福是祸还由天定。”
在一边陪衬着的杀寇弩都尉,听不下这胡言乱语,便嚷嚷道:“肚子饿了怪话就多,‘左右’快把酒搬来,先让我润润嗓子。”
随着半人高的灰黄土陶酒坛子重重砸在桌面上,杀寇怒都尉愈发急躁,连拍开封泥的耐心都没有,直接一拳将酒坛打穿,当晶莹透亮的液体淌出时,就将脑壳凑过去,张大了嘴去接。
液体淌的到处都是,徐安定好奇心大发,不知那透亮的液体究竟有何魅力,能让那大汉如此不管不顾,就伸出一根手指在桌面上沾了沾,送入口中,忍不住道:“这明明就是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