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恶妖挑拨?除了你这贼人,还有谁来挑拨?”李樟冷冷一笑,手腕一翻,擎出一根一丈八尺的乌黑木棍:“你若识相,即刻弃刀就擒,随我等前去五通山听候师尊发落,或许还能留条活路。不然,逼得我等兄弟出手,到时候满村老少尽皆化为血食,鸡犬不留,莫要怪我等兄弟不提醒!”
“好生狂妄!”陈庭安勃然大怒。他本想着是自己冒充五柳门下,方引来这两只妖怪,一刀杀了终归不好,哪知这两妖怪竟敢叫嚣屠村?那却是放他们不得了!
“哈哈!”李樟狂笑一声,卷起一阵黑风,脚底波涛翻涌,挥棒扑击而上,隐隐竟有金石之音:“二弟你且在一旁观战,待愚兄去去便回!”
“好!”杨槐退后两步,手中也是一翻,擎出一根青色木棍,往那水中一插,那咆哮奔腾的大河之水,登时便被那木棍截断,化作一圈极其宁静的水波。
“大哥修为,果然又精进许多!”杨槐持棒立在水波之中,凝神观战,眼中满是喜悦。在他想来,自己与大哥在山中修炼多年,每日三更起舞,夜半方歇,生活可谓清苦。如今终于学成出山,若不能博得一番大作为,名传天下,又岂能对得起这份清苦、这份孤独?
“我等兄弟扬名天下的起点,便从这座小小河神庙开始罢!”杨槐心中高傲一笑,睥眼去看河中战局,只见大哥脚踏银蛟,白浪翻涌,银珠飞溅,周身三丈,挟风裹雨,好似神灵出世,又哪里是什么山中妖怪、老树成精?
浊浪排空,激流飞掣,而那独立河滩之上,一身青袍已被风雨淋湿的人间庙祝,此时竟似已被吓得魂不附体,一动不动,连腰间长刀也未拔出,仿佛一只独对巨蟒的呆鹅。
“果然弱小!”杨槐将嘴一撇,也懒得再看这场强弱太过悬殊的战斗,转头望向二三里外的梅村,听那村中不时传出祈祷之音,心中冷笑,更觉腹内馋虫翻滚。
早就听闻血肉香甜,更能有助修行,但师尊虽然本体是妖怪,但修得却是那神灵之道,需要人间香火,平时非但不让他们下山,偶有妖怪越境侵袭,还得他们前去驱赶。
而在山上,日子则更加清苦,偶尔遇到个把樵夫、猎户,悄悄吞吃了,又哪能满足的了二妖胃口?如今名正言顺下山,原理师尊视线,又有龙鼍背书,正好可以放开手脚,大吃一顿。
“待到杀了你,便去村中享受血食!”巨浪之上,李樟亦是狰狞一笑,心底阴私与杨槐一般无二,手中黑棍急甩而出,在那波涛之中倏忽隐没,却又转眼出现在陈庭安额前三尺,仿佛蛟龙突然探出的一条毒舌,凶猛砸下。
而那河滩之上,陈庭安依然静如修竹,面不改色,任凭风雨扑面,依然双眸低垂,两根修长手指轻搭刀柄,也不知心底究竟在想些什么。
“哈哈!你果然已经被吓傻了!”李樟原本见陈庭安面对自己的凶猛攻势,依然不动如山,还有些怀疑其中是否暗藏后手,哪知直至木棍迫近额前半寸之内,这小小庙祝依然毫无动静,这才放心,毫不留手,一棍拍下!
“锵!!!”此时,风浪之中,终于隐隐响起一声刀鸣,清澈激越,却隐隐压过半江涛声!陈庭安终于拔刀!
刀光起!银蛟断!鳞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