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面容白净,阔嘴挺鼻,一双死鱼眼滴溜溜转着,一对圆角浓眉挂在双眸之上。
一身淡黄右壬书生袍,衣摆随意扬扬生风,一双金丝皂底白靴虎虎得意,髻发玉簪,一手摇着锦绣山水扇,一手把玩着一方木牌。腰间佩玉则更是不凡,乃是上等和田黄玉,却是雕了只憨态幼犬。
若是拎出来单看,每一样搭配上都可谓翩翩少年,可与这副尊荣放一起,却是带有几分道不出的别扭。
“黄铁!你不是被你爹塞进童生院读书去了吗?怎的在这浪荡?”
年三十抿嘴皱眉,上身微微一仰,一副吃了二斤苍蝇屎一般的晦气表情。
“去你的吧!什么就叫浪荡啊?小爷身负灵根,到这访仙问道的……”
“你这多好的和田料子,雕的这是个什么东西啊?”
徐青山一瞅黄铁腰间轱辘乱晃的佩玉,却是没见过如此的雕工。
“这叫柴犬!”
“这么好的料子你就雕个狗啊?!”
“徐青山你可一边去吧,你懂个屁的玉!”
黄铁朝着徐青山直摆手,一脸鄙夷之色。
“闲话别问那么多,年三十你快来帮我看看这块木头!”
黄铁信手一挥,那山水扇就势便收起,象牙的骨子一碰啪嗒一声,接着顺手便往腰里一揣,徐青山看得直嘬牙花子,如此的好东西放在他身上那当真是暴殄天物!
黄铁这边招呼过年三十,将手中把玩着的木牌递出,年三十则顺手接过。
木牌入手便是一沉,年三十原先随意的神情便是一正,手中细细摩挲。
“你这块木牌从哪来的?”
“嘿嘿,好东西吧?我刚在小摊上淘到的!”
黄铁咧嘴一笑,一双死鱼眼满是得意。
“花了多少?”
年三十头也不抬,还是细细在打量木牌,时而指节轻扣时而细细抚摸木纹。
“那摊主说是急着用钱才把传家宝拿出来卖了救急,就这我好说歹说也花了整纹银三十两才拿下的!”
“你且说说亏了赚了?”
“赚了,而且是赚大发了!”
年三十肯定地说。
“赚多少?”
这下徐青山也好奇了,就连一直没吭声的武六也投来目光。
“比较不了,这东西别说三十两银子,就是三百两也不一定买得到!”
“这等大漏也能让你碰见,你小子出门踩了狗屎吧!”
徐青山惊叹。
“这便叫大气运!还未踏入仙途就如此,未来成就如何可见一斑!”
闻言,黄铁更是得意。
“你别高兴的太早了,这东西搞不好是个麻烦!”
此时,年三十终于放下手中木牌,将之还给黄铁后悠悠一叹。
“哪来的麻烦?”
黄铁却是不以为意,将木牌捧在手中不住把玩,舍不得松手。
“这是一块桃木,木纹细腻木质紧实,应该是三十年以上的桃木心。”
年三十指着木牌上的纹路向众人解释道。